听到这话,众人感想各不相同,但更多则是好奇。这年轻人早先还在倍言羯奴,bao虐势大,怎转眼又是如此小觑?但不得不说,这说法确能稳定人心,当然前提是要能自圆其说。
“永嘉之祸,匈奴之势倍于羯奴,而今刘逆安在?胡虏之属,章服豺狼而已,礼义不修,忠贞无存,或时骤起,终将自戮于庭门之中,其势难久!”
沈哲子于席中坐望杜赫议论,他之所以如此礼待杜赫,除助这年轻人扬名之外,也希望能够借杜赫声名鹊起,将时人注意力转移部分看向北方,不要再眼盲心迷作龟缩之状。等到气氛渲染起来,他就有理由为李矩这个北地宿将请封,乃至于正式布局北地。
有如他堂兄杜乂样出入玄儒素质,那也需要长久运作才能渐渐扬名,并不能获得鸣惊人效果,这与沈哲子设想并不相符。
觥筹交错半晌,沈哲子便准备发声引导话题。他指着身边杜赫感慨道:“永嘉昔年,胡奴害王庭,妄窥神器,时势大崩。虽有中宗兴创江东,但念及神州板荡,终是怨怀。道晖兄之家实为冠带翘楚,悲而不闻王训久矣。今日终于克尽险途,重归王统之下,实在可喜。”
杜赫听到这话,脸上却无太多喜色,避席而起,面北而立徐徐下拜:“悲父祖失于虏庭,以幼弱愚钝之才,纵然归于王化,又何益于世,何喜之有!”
众人本是宴饮正欢,不意突然听到这个不愿提及沉重话题,兴致顿时消散,更不便再继续欢饮畅谈,各自默坐于席中。
等到杜赫归席之后,沈哲子又问道:“大江东流形如天堑,王化难以北行。道晖兄南来未久,不知可否为等详述北地时下之形势。”
听到这个问题,众人也皆露意动之色。时下氛围虽是刻意淡化北方糜烂形势,但并不意味着人人对此漠不关心。有是追思故土家庙,有是担心胡奴南来,时间纷纷侧耳倾听。
言道这个问题,杜赫自然有许多话要讲,从他亲身经历羯胡与匈奴在中原进行几场大战,到匈奴前赵最终败亡,继而便是从关中沿汉沔路南来所见种种。
听到这个亲历者讲述北地如今混乱如同沸汤局势,以及羯奴时下猖獗,众人心中皆是复杂无比。过不多久,席中便有年轻人不乏隐有忐忑道:“如杜世兄所言,如今北地羯奴已是家独大,肆虐中原无人能阻。那依杜世兄所见,羯奴可有南来之意?”
这个问题,问出众人心声。或许每个人心内已有不同看法,但也想听听杜赫这个亲身经历者观点。
杜赫听到这话后,略作沉吟然后便缓缓摇头道:“如所见,羯奴不足为江东之虑,即便南来,徒耗其力,终将无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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