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球闻言后,却是肃容表态道。早年间他确有将公主府当做个踏板,担任几年家令而后谋求外任想法。但随着在这执事上待得越久,眼见着沈家越来越兴旺,想法却渐渐发生变化。
家臣之名终究不及廷臣来得好听,但既然冠以“家”字,那与主家自有种不须言默契。任球虽然只是公主府个卑品家令,但如今在都中也算是风云人物,无论旁人心中作何想,见到他总要以礼相待,因为他身后站是沈哲子乃至于整个沈家。
任球本就是着重实际之人,他很清楚自己能力是长于交际,真正实务非其所长,只有在如今这个位置上才能发挥出优势。若是真外任方,未必能够有什善治事功。凭他门第,不能寄望什方镇大员,哪怕是离开公主府,同样要依附于沈家才能宦途通畅。既然都是依附,还不如待在个更亲近位置上。
听到任球不打算外任,大有在公主府养老架势,沈哲子也颇感欣慰,毕
用手段将这杜赫逼到绝境再将之拉起,方面凸显施恩之重,另方面则是考验下这个人品性。
若是杜赫为前程而轻易抛弃自家忠心耿耿部曲,可知此人薄幸寡恩,豺狼之性,饱则远飙,甚至来日会为利益转头相噬。这样人,自然不值得再去大力扶植,随便份礼货将人打发就是,不结恩亦不结怨。
好在这杜赫通过考验,为解救自家部曲,敢于放弃唾手可得机会。这样品性才值得施恩更多,施恩越重,便越能将之捆缚得更加牢固。
小节上沈哲子并不在意,若此人真有伯夷、叔齐之纯,反倒不好驾驭,困境中懂得变通,危急时能守住大义,这样性格,哪怕是中人之姿,只要给其机会,就能顺势而起!当然在真正起用之前,沈哲子还要将人放在身边仔细观察段时间。
沉吟少许后,沈哲子又吩咐刘长道:“这几日你勤往杜君家中去几次,若还有什困难不便之处,只要不是太过分逾礼,都帮忙解决下。”
刘长虽然不理解郎君为何对这个素未谋面伧子如此关照,但既然吩咐下来,便也点头领命。
接着,沈哲子又转头对任球说道:“能者多劳,还有事要麻烦家令。稍后请家令多邀都中名流,越多越好,过几日要在沈园宴请杜君。要在宴之后,杜赫之名,都中无人不知!”
任球听到这话,心内不由得都隐隐有些妒忌这个杜赫际遇,虽然早先被刻意为难下,但随后却能得到自家郎主发力力挺,扶摇直上,只在须臾之间!
沈哲子也不是喜新厌旧,有新人就罔顾旧人感受,又笑着对任球说道:“今岁注定多事之秋,诸多事务人实在分身乏术,只能再勉强家令担当段时间。行过此节,来日任君或是外任,或是归朝,无论要去何方,都会鼎力而助。”
“郎主不以愚之粗鄙而简拔显用,此恩已是难偿,岂敢再有进望!郎主若是不弃,愚愿长附骥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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