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公何必执于意气,商贾之道,和气才能生财。闽中物产地利有几多,相信林公比要清楚得多,绝非眼下这些南迁人家能够瓜分殆尽。本是绰绰有余之资,又何必讳于旁人争利。”
沈哲子耐心说道:“林公手中这份章程,乃是为吴中商盟人家所定。至于闽中人家,乡土不同,风物不同,自然也因事因地而异。诚然各家入盟后,要先供商盟集货。但各家有所需,商盟自然也要竭力相助。”
“不妨与林公这说,无论尊府在闽中有多大规划,所需人力物力几何,商盟尽数都能满足!大湖沸汤便在眼前,若还吝于与人分瓢共饮,这实在不是智者所选。尊府若入商盟,背后乃是整个吴中,从此后不再势单力孤!”
讲到这里,沈哲子顿顿,见林禄脸上忿忿之色已经渐渐淡去,然后才又说道:“终究家业攸关之事,林公大可不必急于答复,若有闲暇,不妨走访下京口、吴中,看看商盟气象,再作出决定也未迟
盟总裁。”
林家虽然地处偏远,但也多与吴中往来,这种大事怎会不知道。听沈哲子说起这些,便知总算进入正题,当即便正襟危坐,听沈哲子会提出怎样要求。
“商盟集货四方,普取天下物华,闽中自然也在此列。尊府久居彼乡,本有地利之便。因而家暨商盟诸多人家,都想邀请尊府加入商盟中来,不知林公意下如何?”
沈哲子边说着,边又让人递上份说明,上面仔细罗列加入商盟后各家所享受到便利以及应该承担责任。
林禄早也考虑这种可能,闻言后倒也不觉诧异,只是仔细阅读那书函上内容。只是看着看着,眉头便微微蹙起。虽然说商盟各项福利都不算差,他家若能加入其中也能收到许多便利和庇护。但其实林禄内心里,还是并不怎热衷于加入商盟。
要加入商盟话,条款列明自家货物要首先满足商盟所需,这点强制性要求让林禄有些不自在。他家南货在北地热销,并不愁销路问题,正需要各家竞价才能收到最大利益。但若只供商盟家话,自然少这种能够坐地起价便利。
见林禄并不开口回答,沈哲子便又递上另几份早已经准备好约书,那是闽中其他已经与商盟达成共识人家所提供意向书:“其实商盟在闽中已经不乏声援,只不过这些人家终究家资有欠,不能完全满足商盟所需。因而们也确是真诚邀请尊府能加入进来,若此议不成,那也只能道声抱歉。”
这语调虽然不高,听在林禄耳朵中却如声惊雷。抱歉什?自然是抱歉要将他家路为难到底,以借此扶植闽中其他人家来瓜分他家产业!
如此不留余地逼迫,让林禄有些无法接受。他也是历经中原动荡,跋山涉水南迁后又在片荒芜中经营其蔚为壮观家业,岂会甘心受小儿逼迫!
因而,林禄当即便变脸色:“既然商盟已有谋划,那家入或不入倒也无甚区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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