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群亡国之余,纵有争端,等又有何惧!”这便是北人向来蔑视南人理由。
“亡国而未失土,惶恐而保家庙。今日有言于此,吴中或无经国之贤,但绝不缺乐死匹夫!伏尸两人则可,绝不共享乡祭!”
听到这话,沈哲子脸色也沉下来:“培塿无松柏,薰莸不同器。乡伦之乱若由辈而始,宁死而无生!南面而去,步步血浆,若此言有虚,天地共厌!”
听到沈哲子态度如此决绝,厅中气氛顿时沉到冰点,过会儿,角落里才响起个微弱之声:“薰莸不同器,你家又为何强幸帝宗?”
“王化恩泽,不敢因鄙薄而辞。世居之土,绝不屈强权而让!”沈哲子摆明态度不讲道理,反正是强硬姿态定要摆足,不让座中这些人有侥幸之心。
众人纷纷发声附和,继而又有人说道:“等与庾君共营此业,亦知时下形势困顿艰难,若再勉强维持,未必能有善处。恰逢如今郗公坐镇京口,对隐爵颇有厌见,不如就此作罢?”
“早先年少轻狂,擅作此事,与寒庶同流共处,已经备受族中长辈言咎。趁此时节,各自散去,也是两下得便。”
听到这些人如此表态,庾条气得脸色铁青,这群王八蛋,早先分利时候怎不说这些?如今有难,各自都萌生退意。
他深吸口气,沉声道:“诸位都是如此想法?”
座中人起身道:“事到如今,也不瞒世兄。其实座中诸位,不乏有人想留下来,与世兄共渡难关。但是,早先郗公约见各家,言道愿为众家发声,向台城倡议使众家南迁,并且表态愿以京口之众护送各家南下择地安居。这是阖族大事,实非等自己能决……”
厅内气氛沉默良久,才有人干笑道:“今日众多资友汇聚堂,正因隐爵之困而来。南迁之议,毕竟未决,何必因此而伤和气。沈郎既为隐爵之困而来,等也想听听你有何高见能解决眼下之困顿?”
“羞与此等苟且之辈为谋!”
沈哲子听到这话,脸色更是沉,蓦地由席中起身,甩袖而去。临行之前,却给庾条打个
庾条听到这话,禁不住倒抽口凉气,没想到郗鉴居然出此釜底抽薪之策!
这时候,沈哲子终于忍不住在席中轻笑起来:“南向即为善土?可让各家安居乐业?实在可笑!”
听到他这说,席中便有人冷笑道:“沈郎此言,实在难令人信服。早先等于都外等候,不可谓不尽礼,言到南迁之时,沈郎却诸多推诿。说到底,不过是怕等南下之后与吴人争利,乡土失和罢。说什解决隐爵困境,不过是拖延之词,你又能有什良策?”
“原来阁下也知南下会与吴人争锋,乡土失和,看来还是有几分清醒。”
沈哲子笑语道:“京口虽非善处,但亦是北人云集所在,安于此乡善加耕耘,未必不能立家于此。南向吴中,所目皆异乡风物,诸多争端,岂得安居?郗公此议,不过是厌见各家,想要涤清京口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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