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叔父抛开清闲安逸,投身大荒,为家开辟传世家业,居功至伟。们后辈拙于任事,勤来犒问拜见也是理所当然。”
沈哲子自然不会说,正是因为被三叔天天在家嫌得烦才通过老爹将之踢来此地。垦荒虽然辛苦,但沈宏在这里管事又不需要亲自下地,顶多过得乏味些,倒也不会过于劳形。
沈宏听到这话倒是笑得颇为欢畅,他家嫡亲三兄弟,大兄二兄俱有担当任事,只有他年过而立仍然事无成,心中不乏要被人肯定想法。这里虽然少诸多乐趣,但于此掌管数千人,家中资源予求予取,这种大权在握感觉也让他颇为沉迷。
行人上牛车,行向已经建起庄园。在路上,沈宏笑语道:“初来此时,也是筹莫展,事务诸多,不知由何开始。今次哲子你来,倒要为你引见位贤才。这位高贤虽是伧门,但却不同于都
头去盛粥,沈哲子心情却有些复杂。言而无意,但世事却又太无常。
游舫再往前行,便到前奥,谢灵运《山居赋》中关于此地有极为详尽描写。此处七县余地,有二韭、四明、五奥,在那个时代,这五奥之地分属五家,皆为当时高门名流所占。但在如今,这五奥统统都是沈家产业。
始宁县自然条件虽然优越,山水秀美,但在时下却仍地广人稀,开垦未足。年初场分宗,沈家东宗在武康所持田产大量减少,抽调出来大批荫户除经营吴兴埭渡各种产业之外,剩下几乎尽数都安排来此地。
若说在武康经营田产尚是累积几代人巧取豪夺,那在始宁,简直连些许面子都不必顾忌。沈家于此圈占田产何止万顷,从上虞往下直到剡县,这之间山岭河渠坡地,已经尽数归沈家。
之所以敢如此大规模圈占,除借沈充职务之便外,也实在是因为此地居民本就不多,除少量开垦出来土地之外,剩下大多是草木旺盛荒野,几乎没有什在册籍田。可想而知,要将此地开垦出来,绝非区区数年之功。
正因投入产出不成正比,想要得利绝非短期之功,对于根本不愁丰腴耕田会稽各家而言,实在没有必要投入太多垦荒,因而才任由此地荒芜。
这庞大区域,哪怕沈家财力足够,人力也不足波开垦出来。须知后世各家分据此地,陈郡谢氏几代经营,到谢灵运时,仍然要频繁伐木掘湖以造田,被人谓之山贼,并因此而险些送命。
所以,从船上看去,河道两侧仍是片草木茂盛荒野,又行大半刻钟,才渐渐看到有人活动痕迹。
游舫缓缓停靠在个简易码头上,而后沈哲子便看到早早等在码头上三叔沈宏并众庄人,连忙携着公主同下船去拜见三叔。
大概是长居这荒芜之地久,看到沈哲子他们到来,沈宏分外热情,也忘记训斥沈哲子耽于学业老生常谈,只是笑语抱怨道:“哲子你要来巡视家业,何必要公主来此乏甚精彩荒芜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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