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哲子先行步,跪在铺在地上锦帛上,公主稍落后半分。再拜而起,如是者三,沈哲子起身退到旁去,公主则膝行上前,接过侍女奉上汤羹茗茶,垂首捧上:“请舅姑饮茗。”
沈充见状后,已是笑逐颜开,弯腰离席接过茶杯,随手指,便有仆从递上个锦盒。沈哲子接过锦盒打开来看,又不免感叹老爹真是大手笔,前溪三座庄子并上千顷良田,统统拨给自己以作成家之礼。不过这也只是取个礼节而已,老爹给或不给,如今家业都是他在打理。
魏氏见公主膝行而来,早先礼拜公主怨气也削减许多,脸上有丝暖色笑容,连忙放下小儿子,弯腰接起茗茶:“新妇快请起。”
魏氏也有许多礼品赠送,大多数都是妇人房中所用佩饰妆点之类,只是有桩事物却让沈哲子大开眼界。那是方竹制镶铜腰牌,乃是天师道道官腰牌,这对母亲来说,应该是极为珍重礼物。
只是沈哲子却看得心疼,要换来这枚道官腰牌,还不知花自家多少财货。他不免有些后悔让家人帮忙填上母亲嫁妆产业亏空,就是要紧巴点,才能让这佞道母亲收敛点。
立着数名姬妾。厅中人数众多,左边是各房长者,右边则是沈充这辈堂兄弟,以及出嫁姊妹,今日也都回到家里,等待新妇礼拜。
原本吴中礼节乃是新妇入门行过大礼后,次日礼拜舅姑,然后去各房拜见长辈。但今次沈家迎进门乃是公主,各房长辈自然也都不能摆谱,早早便来到这里等候。
似乎是想到自己初为人妇时情景,夫人魏氏见待遇如此不同,心内便有几分吃味,郁郁道:“新妇礼见,众多长辈都已经来这久,却还不见新妇踪迹……”
沈充也是宿醉,强打起精神坐在那里,听到夫人这话,便有几分不悦:“少年人渴睡晚起,夫人又计较这些做什?”
“只是可怜孩儿青雀,这知礼名事小郎,求吴中哪家女郎不可得?帝室虽贵,终究际遇有差,未必识得温婉体贴夫郎……”
公主起身后,视线却落
魏氏有些遗憾道,她对这桩婚事确实不怎中意,在她心目中,皇室虽然尊贵,但终究太遥远。她家家境殷实豪富,儿子也不怎仰仗母家提携,最相称自然还是吴中顾陆之流高门女郎。
“真是妇人之见!”
沈充低斥声,继而正色道:“这话你不要在青雀和新妇面前说,罢,以后都不要提。孩儿自有福气担当,闲言冷人肺腑。”
魏氏听到这话,便不敢再多说,从侍女怀中接过小儿子沈劲,那小家伙儿手持着糕点往母亲口中塞,让夫人有些伤感心情转好过来,心内决意日后小儿子婚配,定要选吴中高门。只是又想到那长子青雀数年前也偎在身前嬉戏,如今却是儿大不由娘,已经成家,再难多嘴管束。
又过片刻,沈哲子领着公主走入房中来。堂中众人纷纷起身,待两人趋行至堂中才各自入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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