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球神态倒是轻松,笑语道:“不过是外间不知者讹传而已,郎主得陛下信重钦点,清名流传都中,岂是狂悖不守礼之人。”
“终究年轻气盛,最初见这二人忤逆,确有执而杀之之念。家虽是守礼门户,亦不乏勇武之风,岂能受辱于奴婢之流!乱家者,唯有剑耳!”
听到沈哲子这恨恨话语,刁远心内便是颤,垂首不敢多言。
“不过先前公主多有宽慰劝解,眼下也释然。大喜之日,操兵不祥,况且这二人也算尽忠尽责,只是言辞手段让不喜。罚俸吧,罚俸年,观其后迹,若有收敛再酌情轻处。”
沈哲子虽然立威,但也并非要完全架空公主,他只是希望家风淳朴简单些,不要在内宅还有许多勾心斗角事情。他既然展示个强硬姿态,自然要公主扮个白脸。话说,公主那小脸今天也确实够白。
内宫人,对于事情经过,他已经有所解。那两名女史自恃皇后信重,言语确实有些冲,不够委婉。但那位郎主片刻委屈都不愿忍耐,居然挑在今夜大喜之日就发难,可想而知乃是多倨傲气盛之人。
这对刁远而言,并非什好消息。他家本非望族,否则也不会担任公主府家相这种卑职。
驸马如此脾性,若真与公主失和闹得太难看,这桩婚事会如何且不论,最起码他们这些公主府属官少不责难。他自不会天真到如那两女史般,认为有苑中靠山,就能在府内横行无忌。
对于那两名女史想法,刁远也能猜度二,公主大封,妆奁丰厚,他们这众府内属员自然也能雨露均沾。若能先步占得话事权,自然也能谋取更多好处。但这两人蠢就蠢在尚不明白驸马是何等人家、何等性情,就急于发声出手,继而引咎归身,也是自讨苦吃。
但这亦给刁远浓浓警示,令他意识到自己这家相之职并不轻松。
门忽然被打开,沈哲子迈步行入房内,对两人笑语道:“先陪公主进膳,现在才抽出身来,劳烦两位久候。事情缘由,想必两位已经清楚,要如何处置那两奴婢,倒想听听两位看法。”
刁远见沈哲子坐下来,心内便有几分忐忑,若能就此将两人踢出府去,他倒乐见其成。但他不得不考虑更多,皇后会如何反应?大婚第日发生这种事情,他日后会不会步此后尘?
略加沉吟后,他才开口道:“那两人冲撞郎主,以下凌上,确是当责。但她们亦有皇后诏命在身,言出有据,小惩即可。”
沈哲子冷笑声,继而沉吟道:“人言家,多称武宗。家相亦见家人物风貌,不知你怎看?”
这问题可难倒刁远,沈家这武宗风采,他今日是真正领教到,言不合便兵围内宅。但若照实去说,他又担心自己稍后会与那两女史同为伴。对于这位郎主忍耐极限在哪里,他真不清楚,便求助望向任球。任球是沈家人,这在府内并非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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