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哲子虽然有感于皇帝临终遗愿而颇觉愧疚,但并不妨碍他往公主封邑里掺沙子,嫁妆还没入门,已经开始动手脚,可谓少廉寡耻。给任球谋求个家令位置只是第步,接着他又在随行入京少年营子弟中选几名优秀,如那个马明马行之,并塞给任球。
这几个少年
沈家不同意苑中提议拜时之礼,彼此只能再作协商。
因为公主名号已定,台中又下诏以平原华恒为太常,与太宰、宗正西阳王司马羕共理公主大婚之事。同时选官充任丹阳公主家相、家令等职官,协理此事。
公主府僚属虽然有家臣属性,但亦为少府属官,尤其公主乃是超规格大封,地近京畿,像家相这样位置,几乎等同于建康令,因而僚属职位也颇炙手可热。趁着跟庾亮关系尚算融洽,沈哲子便索性活动番,给任球争取个公主府家令位置。
任球在吴中名气虽然不低,但终究寒门出身,屡不应辟自然能保持个超然姿态,但若旦起念入仕,根本不可能谋到什清职。做个曹掾吏首,晨昏埋首案牍之中,少有小错便要引咎于身,反而不及隐逸超然。若放其到老爹沈充会稽郡府任事,则不能发挥此人在丹阳人脉优势。
而公主府家令,简直就是为任球量身定做职位。处在这个职位上少不要与诸王宗亲、高门勋贵打交道,同时还要打理公主封邑中诸多琐碎事务,既要长袖善舞,又要精于庶务,需要是钱凤那种复合型人才。
但钱凤早先是跟着大将军王敦混人物,连如今温峤这样重臣名士对其都不敢小觑,按在这个位置上未免大才小用,况且其身份也实在见不得光。
任球族籍丹阳,在此地多亲友故交,人脉极广,其本身也有交际才能,又非个完全耽于务虚袖手名士,简直就是个简化版钱凤。由其担任公主府家令,可谓人尽其才。
任球对于这个安排也相当满意,虽然家令之位分属卑流,清流士族不屑为之,但却不能否认其重要性。丹阳公主超规格大封,配偶又是沈家这样已经成气候吴中门户,可以想见未来几十年内待在这个位置上人,都无人敢小觑。虽然事情多,但是钱也多,而且离家近,便于照顾家业。
任球自然不可能甘心做辈子家臣僚属,有这样个起点,安心在家令位置做上几年,有番成绩后,自然可以谋求归朝担任诸曹郎官,等个合适时机再谋求任边郡,便已经名列千石高官。对于他这样寒门人家而言,如此仕途已经是最为理想快车道,能够给下代铺就个更高起点。
这就是出身门第带来巨大鸿沟,像沈家如今家世和势位,加之帝婿身份,沈哲子如果想担当任边郡,入仕两年之内就可以做到,交广湘之类又或虚置侨州,由其选择,这便是平流进取。而像任球这样寒门出身,则需要大半生努力奋斗,还要有不小运气得贵人扶持,才能侥幸如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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