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公所言正是,小子不才,能让勤勉自励同侪倒也不多,因而难免有些懈怠之心。得见陶郎之后,方知人不可自固而足,宜当白首穷经,方可日日而新。”
老子就算坐井观天,你家子弟在眼中也是渣渣,甚至不屑与之相比。
顾众神情微微滞,然后眉头便微微蹙起来,正待要再开口,听到侧席上张兰咳嗽声,才又想起今日正事,于是便转念,说道:“这才是治学该有态度,好,你们同入席吧。”
,早年任事于外不得相见,于而言亦是桩憾事。”
沈哲子先谢过顾众,而后才向众人介绍陶弘,说道:“这位乃是庐江陶使君家公子,先前正于家中为客,适逢顾公相邀,因而便同前来拜会吴中诸位高贤。”
得知陶弘身份,众人脸色倒是微微动容,但态度则不免有些冷淡。陶侃以南人而居分陕,本来对南人而言是桩好事,但因其寒门出身反而位居世家之上,这些吴中高门非但不以为荣,反而隐有羞耻,因而对陶家人也都多有疏离,视为异类。
顾众对于沈哲子擅自带人来他府上,心内隐有不悦。不过作为主人,倒是不好直接流露出不满之色,只是面色寡淡垂下眼睑,说道:“原来是将门之后,既然来到,便也同入席吧。”
这话略有不客气,在时下言人将门之后,便等同于斥之为少礼不文,算是种轻视。因而陶弘听到这话后,脸上顿时便流露出些许赧颜羞恼。
沈哲子与陶弘同来,自不能旁观他被人如此羞辱,当即便笑语道:“陶郎义理纯熟,诸多妙解让耳目新。然其早年埋首庐中治学,因而未显于时。这种后学末进反而略得薄名,实在汗颜。今日有幸,为诸贤引见。”
听到沈哲子这话,陶弘自是感激,如今沈哲子亦算是个小名士,他对陶弘如此推崇,自然也会影响到旁人感官,已经不仅仅是声援解围那简单。
然而座中其他人闻言后,神态则有几分不自在。年轻人有些不忿于沈哲子对陶弘赞许,至于年长者则对沈家与陶家关系产生丝联想,时间厅堂内气氛有些沉闷。
顾众更多不满是沈哲子强出头不给他面子,但凭他身份自然也不可能做出当场考校陶弘学识以拆穿沈哲子虚言这种低能事情来,略沉默后便说道:“义学艰深,就连能窥者尚不足二。你们后进之间彼此自勉,不因道阻而却,确是难得。”
沈哲子闻言后心内便是哂,这就是倚老卖老好处,若夸得是他家子弟,自然笑吟吟生受下来。然而现在先道声义学艰深,再暗讽无知后进互相吹捧,老家伙这是顺带着把沈哲子也贬贬,点委屈都不愿忍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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