庾翼飞马而来,远远自马上翻身而下,脚尖轻点助跑几步,而后便稳稳立下来,动作洒脱自如。到近前,他先对庾条打声招呼,然后才笑着对沈哲子说道:“哲子郎君,好久不见,雅度更足。”
沈哲子亦笑着与庾翼寒暄几句,而后庾翼便邀请他们过河去游猎。沈哲子身量气力未足,加之心里有事,只能摆手拒绝,庾条倒是颇为意动,只是他陪伴沈哲子来,眼下却不好弃之不顾,只能也拒绝。
庾翼只是过来打声招呼,闻言后倒也不失望,而后便转身离开,与众友人汇合往河沿飞奔而去。随着这游猎队伍逐渐有人加入,沈哲子远远看到那桓温竟然也不知从何处蹿出来加入其中。
历史上桓温崛起,庾翼提拔信重功不可没。但桓温器量格局养成后,便又拿庾翼后人开刀,废免诸庾,又是笔糊涂账。
整个上午,沈哲子都无所事事,只在庄园内随处游荡,偶尔也遇到些地域感情冲突不那强烈
也不会是竺法深之流。
至于释道安那种能对佛家真正有所推动高僧,眼下却并不在江东朝廷势力范围内。但就算真要推动什学说,发动意识形态斗争,儒家名教那套便是个完全绕不过去道坎。后世哪怕言而非之甚烈,但其实仍在这个范围内打转转,已经渗入到骨子里成为不可抹杀文化基因。
在庄园内绕行半周,沈哲子找到任球和刘猛等人。任球长袖善舞,擅长交际,以往没有机会参与到这种侨人盛会,今次得以入场,凭其不俗谈吐与诸多雅好,已经颇有几个言谈甚欢朋友。
“郎君昨日妙偈,早已传遍园中。昨夜甚至有几场清谈,便以郎君所言为谈锋,诸多雅言并起,已成时之风。就连亦不知郎君原来身具佛性,就连沙门名流深公都是望而莫及!”
见到沈哲子,任球便忍不住大笑赞许道。
沈哲子闻言亦是笑,以玄学而格义佛说,乃是时之流弊。这佛偈本就有玄学那种玄虚远俗味道,倒也难怪会被人称颂时。至于旁人对他评价是任诞还是灵慧,倒不在他考虑范围之内,名望是个需要长期雕琢维持东西,火候到,恶能变好,好能变恶。
不过今天他关注点却不在此,略过此节便问刘猛:“可见谯王踪迹?”
刘猛摇摇头,他早得沈哲子吩咐在庄园门庭处安排人,俟发现谯王到来便回报,却至今没有消息。
沈哲子眉头不禁皱,对于谯王与王氏恩怨史上如何发展,并不在他记忆当中。因而心内便对谯王看低几分,王家如今已经势弱不复国朝之初煊赫,杀父之仇居然还拖拖拉拉这不爽快,实在不够热血。
正在这时候,阵马蹄声由远及近,有几骑自庄园内飞奔而来,领先名骑士正是庾家老幺庾翼。相对于庾家其他几兄弟性情略显阴郁,这个庾翼反而开朗豁达,虽然已经行过冠礼,但因庾亮担心招惹物议刻意压制,至今仍是白身没有出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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