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有些嘈杂环境,因沈哲子道出这二十字佛偈,气氛陡然寂静下来。原本单独听到这首佛偈,或能有所感触,但不至于过于心惊。可是在众人皆已认可前首佛偈情况下,再听到这首,便如平地生风,江潮骤起,境界陡然跃升到个全新境界,时间竟无人开口。
尤其那个竺法深,在听到这首佛偈时,仿佛道惊雷于耳边骤响,又如醍醐灌顶般,整个人都呆在当场,越是咂摸,越觉得这首佛偈似有无穷尽之意,就连他心中许多疑难都豁然得以贯通,而许多业已打磨成熟观点,也都被碾压而过坍塌下来!
看到场中众人闻者今皆愕然,沈哲子会心笑。
时下盛行佛教般若宗,本就是禅宗前身。而这两首佛偈所所牵涉出来六祖慧能与神秀和尚,各自都为后世禅宗开派之论宗师人物。无论是否信佛,对这桩公案或多或少都有耳闻。
菩提本无树,可以说是将禅宗般若性空阐述到极致,单单凭这二十个字,时下这些高僧,有个算个,都要在沈哲子面前低头。
此群情激涌环境内,这些人却只是鼓动口舌,连挽起袖子作势动手者都没有个。这样战五渣,再来打沈哲子也不惧。
那竺法深听到沈哲子话,眸子转为幽深起来,且不说他名望资历摆在这里,只是眼下这个年纪被个少年指着作不屑状,心内已经不能淡然。
不过见沈哲子在众人言辞围攻下仍能保持悠然姿态,心内倒是奇,他抬起两臂示意众人稍安勿躁,然后才上前步微微笑:“佛法自是精深奥义,能撷者不过叶,言于人者又只角,岂敢言精深……”
听到这里,沈哲子便环视众人眼,笑语道:“你们也听到,非妄言深公浅薄,法师自己亦有同感。”
“貉子实在无礼!深公此言不过自谦而已,凭你如此短智之人,又能知多少佛法精意?狂妄大言,狂悖人前,真是恬不知耻!”
眼见那竺法深仿佛顿悟般沉吟不语,沈哲子才不会给他悟道般爽
“知非,亦知人非人。但求苟日新,日日新,从不抱残守缺。”
沈哲子微笑道,然后望着竺法深:“深公或觉言有狂妄,彼此已是殊途,亦不求相知。此前所颂之偈已是旧识,当起身而去时,已有新得,不知深公可愿闻?”
竺法深虽然已是沙门信众,但其实亦未能完全堪破意气,否则完全不必自小楼上行来,听这少年言辞非己,心内已经隐有不满。待听到这里,更觉这少年确是无礼之人。
佛法精义,就连他都要枯坐苦思,沉吟斟酌良久,始能有二心得。这少年先前首佛偈或有几分偶然侥幸得之,确是工整,就连他也只能从其行为将之撼破,但若说这短时间能更有优于先前所得,那他是无论如何也不肯相信。
沈哲子倒不管旁人信或不信,反正都是现成东西,张口就来:“菩提本无树,明镜亦非台。本来无物,何处惹尘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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