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闻深公之言,确有几分清趣。只是不耐烦与众形若木鸡、神若木鸡之辈同流罢
。”
沈哲子向来不怯与人斗嘴,此时被堵在这里受众人讥讽,索性摆起姿态与身外切人为敌,不待那些怒形于色之人有所反击回应,他又朗声道:“言而及心,便有所感,自生
偈。身是菩提树,心若明镜台。时时勤拂拭,勿使惹尘埃。”
“诸位闻佛言久矣,不知可有以教?”
众人听到这偈言,原本脱口将出
话打个转又咽回去。他们倒没料到沈哲子张口便说出
道佛偈,因而有些错愕。这些人聆听竺法深之佛言,或因际遇、或因休养阅历,确是各有感受,但多凌乱,
时间若要如沈哲子
般张口作出如此工整佛偈,却是力有未逮。
于是场面时间便有些冷落,因沈哲子道出他们未有之体悟,攻讦对方
理由便不存在。但若要就此承认他们这些只是呆若木鸡之辈,则又有些无法接受,于是便有好事者将此佛偈传到小楼里。
庾条同样视而不见。王胡之年纪最小,倒是打量沈哲子几眼,神色间却流露出不加掩饰
不悦及厌色。
至于那个略有少白头王彪之,则略显夸张
冷笑两声:“闻香而避,趋臭而行,深公精妙佛法不闻,可见是
个怎样愚钝之才。”
沈哲子从无想法要与王氏子弟和睦相处,闻言后亦冷笑道:“或是戴公之馨芬芳,掩住此处俗臭,否则应不至行此途中。”
戴邈往旁边行几步,示意自己不干涉年轻人之间斗嘴争执。
王彭之听到这话则反应有些激烈,直接口啐在
地上,冷漠道:“狂悖门户,武夫之才,真是有辱视听!”
过片刻,那竺法深便在众人簇拥下行来,慈眉善目状看
沈哲子
眼,神态和蔼道:“
还因自己佛法浅薄,不能网络所信而若有所失。原来这位沈郎君亦是
听到这老生常谈鄙薄之语,沈哲子眼皮
翻,叹息道:“确不及尊府彪炳域内,时时以族人之血洗刷门庭,如此自惜羽毛,焉得不清?”
既然彼此都是满头癞痢,何苦定要在这里互相揭短。哪怕年龄远逊于对方,又是敌众
寡,但嘴炮揭短终究是沈哲子拿手本领,又怎
会有怯弱。
彼此相看两厌,大概王家几人也觉得策略出错,那王彪之转而又继续此前话题:“深公佛理精湛,出入玄儒,闻者无不欣欣而往,你却闻雅言而自黜引退,究竟是明见自己
卑微丑陋,还是根本不明所以?”
这话声音说得有点大,以至于传到小楼那边。楼上那位深公倒也凑趣,索性闭嘴不再讲经,于是那些听经者便纷纷转行来此处。此前便有人因沈哲子离场而不悦者,听到王彪之这
说,便忍不住开口附和道:“貉子只闻乡土俗言,又怎
能体会到佛言雅趣?”
此地多为北人,于沈哲子而言乃是真真正正客场。即便有几个南人,如那戴邈、张沐之流,本身与沈家便无甚交情,怕是巴不得眼见沈哲子被众人言语鄙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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