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沈哲子已经做出决定,任球便也不再多说什。他新投靠未久,对沈哲子脾气尚在观察揣摩,遇事多做少言。
到约定这日,庾条亲自来沈家邀请,见到庄园内数百沈家部曲阵列森严样子,不免吓跳。若不明就里人看到,还以为这户人家要做什歹事。
沈哲子倒不觉得自己是在小题大做,笑着对庾条解释道:“前日外出遇险,可知都中颇不安稳,有备无患。”
上次遇袭虽是自导自演,但沈哲子不得不预防会给旁人以提醒。加之他心内对司马家诸王向来不大看好,猜不透对方何时会偶发脑洞大开,自然要保证自己安全。
这个时代人道德素养向来不高,巨富石崇发家就是靠打劫勒索,沈哲子才不会让自己深陷险境,旦有意外发生,百余名龙溪卒加上两百余精壮部曲,也是股不容小觑战力。
对于司马家宗室诸王,沈哲子解不多,毕竟彼此之间绝少往来。但身边倒也不是没人可供咨询,譬如久在丹阳吴中厮混任球。
张氏隐园会之后,沈哲子正式对任球提出邀请。任球本就非甘于无为者,有立事功之心,而时下吴中各高门,毫无疑问沈家乃是最佳选择。
因此任球也并不推脱,直接答应下来,如今已经在会稽郡府挂个曹掾职事。只是因为眼下沈哲子尚需要个熟悉都中人情风物人在身边指点,并没有随沈充同归会稽。
任球本为丹阳人,在建康交游远比沈沛之要广阔得多,最近这几天都在帮忙筹划准备在秦淮河对岸兴建园墅之事。得沈哲子传讯来到沈宅,听沈哲子问起与东海王司马冲相关事情,便不禁有些羞赧:“虽久在都中往来,但却无幸得入东海王府上谒见。纵有二所闻,都是道听途说,是真是假尚需郎君自决。”
沈哲子闻言后笑道:“诸王门高难入,本无打算与之深交。不过适逢其会,恰逢东海王诞日庆生,投其所好备份礼品,总有错漏那也无关紧要。”
听沈哲子这说,庾条倒不好再说其他,便笑道:“恰好今次东海王宴会在城外东郊,那里颇多园林沟岭。此去大概要三五日时间,哲子郎君率领随员,等兴之所至也可游猎番。”
因为沈牧在北人当中颇积怨望,沈哲子今次并不打算带他同往,留其在城内看家,
听沈哲子这说,任球便也没顾虑,沉吟片刻后说道:“倒也未闻东海王有何别致雅趣,只年初裴太妃寿日时王府曾礼聘高僧于长干寺宣讲佛理,长达月余。”
“既然如此,那就请任先生代去长干寺求两卷高僧手录佛经,来日与同往东海王府行吧。”
沈哲子很快做出决定,反倒是任球有几分迟疑:“如此稍显草率吧?”
“不妨事,反正也未必是他家多受礼待客人。”
东海王名位虽然尊崇,但也并不值得沈哲子如何认真对待,况且彼此既无交谊,又是南北隔阂,亦无更作深交打算,礼达意至,不失礼数即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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