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哲子最乐观估计是,如果能在他有生之年,为沈家争取个中正官,那就已经是个很不起成就。
原本场帝婿竞选,渐渐转为南北政治对冲,不独对沈家有利,对张家同样有利,甚至张家所获得利益比沈家还要大得多。因为相对于新出沈家,张家无疑更得南人民望,而且不乏高门支持,就连庾亮都不加掩饰流露出对张家支持。
所以,要除掉张家这个竞争对手,反而要比琅琊王氏更为棘手些。
沈哲子回家之后不久,纪友便来拜访,进门后将个尺余见方木匣递给沈哲子,神情颇多抑郁:“你要东西。”
沈哲子打开木匣,便看到里面装满纸轴卷宗,随手拿出卷览,上面密密麻麻记载历年来丹阳张氏与乡民之间冲突或是犯禁之举。譬如私设市门、私修水埭、违规荫庇等等,虽然没有什大罪状,但积毁销骨,如此大量错失,交付有司去查证话,这过程便足以将个清望高门名声毁成渣滓。
时下人情交际风气,沈哲子比较受不就是送别。他能够接受画面是道旁拱手,挥手而别,江湖虽远,后会有期。
时下风气却是太墨迹,场送别宴从上午到傍晚并没有要结束意思。想想待会儿天黑不便上路,老爹再回城住上晚,第二天出城继续送别次,也是蛮尴尬。
于是他索性自己先回城去,不再留在那里浪费时间。
时下形势虽然渐趋明朗,但要再进步却也尤为困难。沈哲子自有必娶公主理由和依据,其他两家何尝不是如此?不说琅琊王氏,单单丹阳张氏对于成为帝戚渴望和需要便比沈家还要热切得多。
仔细算起来,沈哲子就算娶不到公主,其实沈家也足以自强自立,只是没有足够政治资本而已。可是对于丹阳张氏而言,这个问题却关乎到整个家族存亡断续。
侨门南来,江东高门政治上失势是个大势,丹阳张氏也不能免除。其家地处京畿要害之地,政治上失势便直接影响到乡土实资损失。朝廷于丹阳郡裂土侨置琅琊郡县,便不吝于在其家身上下刀子。
相对于其他地处吴会高门,丹阳张氏根本就没有退避余地,只能深刻介入到变幻莫测时局中,才能争取片家业立足空间。若能成为帝戚,不只政治和名望上收获,整个家族生存空间都将得到极大改善。
所以,当皇帝表态帝婿属意沈家时,泰山羊氏亦因顾忌物议而退去,丹阳张氏却仍在坚持。
同为南人世家,丹阳张氏优势并不逊于沈家,甚至还犹有过之。门第清望上,张氏远非沈家能比,至今张闿仍担任丹阳郡中正,而沈家却从无人担任中正之职。
在时下,中正官又名大宗师,个家族有没有人担任过州郡中正官,简直就是区别高门与次等门户硬性指标。这与当下势位完全无关,哪怕时下中枢政局实际掌控者庾亮,他若贸然出任郡中正,都会被物议攻讦不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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