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沈哲子露齿笑,将要掀开箱子时,临席老者丁委却探手按在箱子上予以阻止,神态有些不悦对张季康说道:“此事就此揭过,你家子弟不愿收礼罢,多说无益。各家自有兴存之道,何必强比。”
他虽然对沈哲子这少年比较欣赏,但与张家也是旧谊深厚,不愿见张季康继续自取其辱。然而张季康心态已经滑入偏激,只觉这老者言语仍是在奚落自己,冷笑道:“莫非丁公也道是悭吝之辈,待自家子弟反不及外人待之厚重?”
话讲到这步,丁委若再阻之观,反而成污他清
。这却又让张季康隐有不满,觉得此子有辱他家恬淡豁达之风,当即便在席上张口道:“既为良友互教,些许馈赠,笑纳即是,何须做此姿态。朋友之际,五常之道,本有通财之义。沈郎不以门户而远你,你怎能以此而见疏。”
这话看似在训斥张瑾,但却有淡淡自傲,以自家门第清望胜于沈家而标榜。
这话让沈哲子略感不爽,闻言后便笑道:“张君所言正是,通财之义,笑纳即可。张兄归家后,既要奉养高堂,亦要谋立家室,皆非束手空谈便能做成。张兄高义之人,若经年蹉跎于此,年华岂不虚掷?”
这话便是讥讽张季康束手空谈,只说不做。张季康脸色更是火辣辣滚烫,纵然有心反驳,但张瑾那身打满补丁旧衫实在碍眼。
原本他并不至于如此计较,但早先因与沈家备选帝婿便存芥蒂,今日沈哲子不请自来以邀名望,又有丁委这不知所谓好事老者为其张目。接下来便是张瑾这个远支族人被拎出来人前献丑,诸多因素累加下来,心态隐有失衡,连带着与沈家此前旧仇并翻腾起来。
“丁男之户,成家立室,岂是旬日可就,亦非丝缕之功。沈郎年浅,未知人事之艰,岂独财货可缓。虽是番好意,但这族子自立之心甚坚,不愿领受,那也只好恭而却之。不过沈郎也不必担心他之生计,不妨将此箱中资财示,待其归家后,家依量补足,以全沈郎之谊,彼此两不相伤。”
这话便有些刻薄,既言沈哲子年幼无知,又道他家厚积财货非立世之道,最后再标榜次自家清高,不与沈家这种门第相往来。
至于箱中钱财数量,看丁委与张瑾反应可知极多,张季康让沈哲子示之众人,便是再彰显次他家不慕财货高风。而那不足之语,张季康既然讲得出,就自信做得到。他家虽不及沈氏豪富,但料想区区个少年随手赠予,再多也有个极限,除非是满箱黄金。
沈哲子听到这话后却是微微错愕,他选择来张家隐园刷刷声望,就是因为常在这里人素质比较高,应不至于发生什打脸剧情。
但事情发展到这步,他也始料未及,若非这张瑾自介绍,谁也想象不到他竟是张氏高门子弟。因这小小疏忽,不知撩到张季康哪根神经,苦求打脸。这真是固所愿,不敢请耳,沈哲子早有计划,才不会因为在他家地盘就有所收敛。
请关闭浏览器阅读模式后查看本章节,否则可能部分章节内容会丢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