颍川庾氏在皇帝扶植下快速崛起,济阴卞壸等众皇党在时局中越来越重要,高平郗氏作为流民帅沟通渠道已经在朝中站稳脚跟。王与马共天下局面,去不返,政治层面斗争较之元帝朝汹涌数倍。
在这样个形势下,王导独木难支,谋求为其家再立方镇。因此关于会稽问题,于沈家而言前程攸关,但对于整个时局而言,仅仅只是主矛盾之下衍生出来次要矛盾。说到底,沈家仍不具备跳上台来与大佬们掰手腕较量能量和资格。
不做大佬,只能做筹码,筹码跟筹码之间也有不同。今次沈家发动乡土影响以及武力强宗强悍武力,战剿灭严氏,向皇帝和台省重臣们展示乡土豪宗强大臂膀。这就是在向世人宣示,哪怕是筹码,沈氏本身价值巨大,不可轻弃,不可轻动!
历阳镇西
由吴兴至建康,水陆相间,哪怕是在水运不畅冬末初春,二十日时间绰绰有余。因此,早在十数日前,朝廷关于吴兴战封赏已经传回吴兴。
虞潭作为吴兴太守,又是义军公推盟主,所受封赏最厚,本有乡侯之爵,进为县侯,加右光禄大夫,吴兴太守加秩中两千石,赐班剑甲士十人,赐钱三十万,绢两千匹。王敦之乱后,内外朝局,厚赏无过于此。
至于负责运送缴获人头、物资吴兴军旅,其中沈恪得散骑常侍衔,入朝担任郎官。沈牧更是获封亭侯,食邑四百户,本为会稽郡府幢主,挂号护军府任军司马,再归会稽时,已经可以统领军。
其他各家,各有赐爵封赏,可谓雨露均沾。
北地战事频频,边将每月上报战功斩获都要甚于吴兴这战。之所以朝廷会如此厚赏,者是因为战绩漂亮,尽歼来犯羯胡。二者则是此战发生在吴中腹心繁华之地,可谓四方瞩目。第三则显示出皇帝不加掩饰流露出对南人拉拢。
如果此战发生在元帝朝,不要说封赏如此之厚,只怕虞潭等郡府上下干官吏还要承担失职之责。可见在王敦之乱后,侨门家独大政治优势已经渐渐不在。
吴兴干郡府属官并各个家族俱得封赏,就连流民帅徐茂都获得个更高将军之号,但偏偏沈充并无任何封赏,就连书面褒奖都无。
近来沈哲子与老爹和钱凤谈起此事,心内不乏忧虑,这战成果虽然显著,但毕竟是发生在吴郡和吴兴。如果王氏派口咬定会稽无功,法理上不是说不过去。虽然武力震慑可保会稽内史之位暂时无虞,但从长久来看,仍有隐患存在。
沈牧等人归家,带来皇帝诏书,彻底打消沈哲子他们心里隐忧。关于会稽问题,朝廷里应该已经争论出个结果,非是不赏,而是要大赏。
王敦之乱后,表面上虽然时局平静,但暗潮涌动日未停,矛盾核心还在皇权与琅琊王氏为首侨门势力彼此较量。王敦事败,最严重后果还不是王家方镇力量被剪除,而是琅琊王氏还有没有资格担当侨门领袖这个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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