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道是公共设施,人皆可行舟,但问题是,码头却成私产。严家占据个余杭舟市,就能搞得三吴盐市凋零。如今沈哲子控制何止个舟市,若还不能竖起自己规矩,那他也随严氏兄弟而去吧。
听到沈哲子这话,沈充眸子顿时亮,继而渐渐变得激动起来,手掌重重拍着沈哲子肩膀,时间却不知说什才好。地钱粮课税多少,消耗又有多少,他最心知,若以自家来托运,那才可以称得上是真正共享国运!
眼看着波光粼粼,日益开阔河道,沈哲子也是心潮起伏。老爹春秋正盛,自家声势也越来越旺盛,坐镇会稽十几二十年并无难题。须知起于微末陈郡谢氏,都能稳居西藩十几年。
哪怕取个最短年限,以十年为期,就算局面发展不如沈哲子预期,没能构成个互通有无、交易频繁吴中大市场。但凭此黄金水道,沈家
期内能够做到。他既然已经认可沈哲子描绘前景,心内便也做好长期奋斗打算。
至于武康农本凋零,田亩不再,这不是多严重事情。会稽自有大片荒地可供开垦,他将严氏苇塘中获救那千余人供养起来,千金市骨,就是为示好侨人。与徐茂联合更加紧密,日后京口、晋陵侨民可以跨海源源不断南下。这都是些无籍之人,届时是要编入郡府还是纳入沈家,全凭他言决之。
听到老爹这说,沈哲子又笑道:“各地货仓并起,水道疏通,若无货可运,岂不虚废!欲要年月之内便可建功获利,还要靠父亲鼎力相助。”
“青雀为此兴家布划,为父乐见其成,岂有不帮道理!”沈充笑着拍拍沈哲子肩膀,等着他提出要求。
“各家庄门自闭,难有货品周转,乡土民风如此,时难有改观。但各地郡县官署却非如此啊!春秋课税,台资捐输,这都要动用大量人力去周转运输。儿请将会稽郡资税运输托于家,有此利,四季维持已无艰难!若再得吴兴郡府托付,即时便可获利!”
沈哲子笑吟吟讲出自己大杀器,眼下沈家风头正健,诸事皆上快车道。
他毕集所有力量疏浚河道、修建货仓,在外人看来是孤注掷冒进之举,然而现在形势,他哪里还需要再冒险!哪怕这样大事情,也是谋而后动。
赋税运输,于官方而言从来都是个大问题。许多地方郡县甚至往往以道阻艰辛、无人运输为借口,经年罢输课税台资。即便是三吴能够按时起运,往来损耗几近过半。
朝廷本身又没有发运各地资税能力,因此府库钱粮始终不丰,每每有大事发生,都要发动各地官民人人捐输,各自将钱粮送抵建康。如此既劳民伤财,又所获甚微。
沈家占此黄金水道,沿途皆有补充,可以直接与官府对话,起运课税台资,依照数额返利给官府,再依比例扣除数额然后运抵建康。其他各家纵使想竞争,但并无沈家这种以贯之、有水皆行影响力,也绝对没有什竞争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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