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吟片刻后,严平才又说道:“稍后你见朱贡,不妨先答应下来,价格先不必谈,只道家需要筹措财货,且先拖住他,也不必强留他在家。沈氏若真心售田,绝不可能只联络家。察其所为,以辨真伪。”
严安闻言后连连点头,他自知并非智者,向来唯大兄马首是瞻,言听计从。
“还有,传信嘉兴本家,调集财货人丁,准备转来吴兴。如此大宗田产,若沈家真急于出售,必不能落入别家手中。要赶在春前将田亩入手,如此不误季农事。”
严平持家有道,不乏精明,交待完这些后,才又说道:“田亩根本,沈家若真售出,则他家真已经维持艰难。若那虞潭匹夫肯暂时收敛,倒不介意与他暂时联合,彻底铲除沈家!沈充攻之仇,其子讽之怨,朝解决,将他父子二人同穴埋葬!”
朱贡在严家并无实际收获,先派名仆从传信给沈哲子,而后再依计划转去别家拜访。
脸上怒气残留,颇有气急败坏之色,连忙迎上去。
未等到严安开口,严平已经指着郡府门庭破口大骂,丝毫不加掩饰。
“老匹夫视吴兴无人!他家在会稽如何勾连乡里,逼迫沈士居,当不知!年前狼狈归乡,如今还敢猖獗!”
严安连忙询问原因,才知虞潭到任上,便裁撤诸多严氏过去几年安排郡府属官,并且要清查郡府吏户、军户并课田。这无疑迎头刀劈在严家头上,难怪大兄如此气急败坏。
严安心中动,便说道:“老贼如此强硬,莫非更有强大依仗?沈家突然派朱贡来商议售田,莫非形势已是危在旦夕?”
沈哲子于城外得到朱贡传信,知道严家已经入彀,便放心离开,继续北上,邀人参与瓜分严氏盛宴。眼下才只是个开始,严家尚能自持,等到晒盐法流传开,他家才会真狗急跳墙。
引严家入彀,并不困难。他家纵使豪富,不过地豪强,既
“回府细谈。”严平听到这话,脸色肃,示意严安噤声。
兄弟两人率领干部曲匆匆回府,严平并不着急去见朱贡,待听严安将详情道来,才沉吟道:“局势翻覆不定,沈士居强要出头,虽然暂居方镇之位,但也实在维持艰难。月前去陆府拜会二公,已知台省对沈士居颇有微词。如今他家大敌卷土重来,眼下又急于出售田亩根本以筹措财货,可见局势已经非常危险。”
严安闻言后冷笑:“他家不过乡土豪右而已,强要四方角力,如今力势不济,正是自取其殃!”
同为郡中豪族,彼此又有世仇,眼见沈家扶摇直上,严安自是颇为吃味。此时听到沈家将要遭殃,心情可谓畅快:“如此说来,倒不能贪图时利害,急于答应朱贡,反而给沈家提供财货以渡难关。”
严平却摇摇头,说道:“此时彼时,亦恨不能根除沈家,然眼下虞潭气势汹汹而来,似要在乡土大逞其威,眼下反不能急于对沈家下手,使乡人自乱阵脚,给虞潭老贼可乘之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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