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再算上没有收集到账目,加上严家自给自足部分食粮,那沿海苇塘中藏匿人口数量则会是个更加惊人数字!
坐拥如此庞大隐匿人口,虽得其利,隐患亦大。因此严家虽然豪富,但在政治上始终没有追求,至今被人视为寒门而轻贱之,大概也是不敢过于跳脱以至于引人注目。如果不是沈哲子培养出批会计人才,抽丝剥茧予以清算,也很难发现这秘辛。
所以,如果能够铲除严家,单单其家拥有这些人口,就是笔庞大财富。但是凭借沈家家,却有点吃不下。
如果不是严家仍然煮盐为业,沈哲子真要以为他家也出个穿越者在高筑墙,广积粮,以求鸣惊人,野望天下。但既然自己发现这口肥肉,无论如何都要招呼伙伴们拥而上分食之!
让你家扮猪吃虎,闷声发财,比老子这穿越者玩还大!有钱还不刷声望,你不死谁死!
山布置可以为辅助,更好控制会稽,与武康、嘉兴连成线海陆封锁,分割三吴。但如果全力去开发舟山,则就本末倒置。
之所以会形成这种分歧,是因为沈哲子心知皇帝命不久矣,政局将有大变。而在老爹看来,皇帝春秋正盛,旦稳定住局面,未必就能完全信服沈家。而王氏高门影响力仍在,若被其借助皇帝猜忌来打击沈家,沈家前途堪忧。居安思危,人之常情。
沈哲子不是术士戴洋那种能掐会算奇人,就算笃定告诉老爹皇帝要死,老爹也未必会相信。
“父亲以严氏警诫时人,儿深以为然。但细节之处,似乎仍可雕琢。”
沈哲子沉吟道:“严氏久居濒海之地,盐枭之家,引羯胡祸乱吴中腹地,其家坐而分利,又籍此吞并难民。青浦、华亭之地遍植芦苇,苇塘之中藏匿近万户之众。以家攻之,即便能胜,也将元气大亏。”
“严家竟如此胆大!”
听到这个数字,沈充也是倒抽口凉气,他往年杀入严家,严家之众触即溃,旋即逃窜海上,因此直将严家视为乌合之众,向来小觑。
老实说,沈哲子在查知严家这底细时候也是大吃惊。
时下煮盐之业需要大量燃料,因此严家在其盐田四周遍植芦苇充作燃料,并不引人怀疑,亦没人想到这芦苇丛中竟然隐匿如此庞大人口,可谓闷声发大财典型。如此庞大数量人口,除历年吴中遭受洗劫失地赤贫人家外,应该也不乏由海上因兵灾逃难而来北地流民。
之所以有这惊人发现,是因为沈哲子在与吴中各家接触后,察觉到严家购粮数额有些蹊跷。然后他才小心收集散落在各家中与严家有关往来账目,和龙溪庄中已经算是比较专业文吏们通宵达旦最终核算出总量,由这购粮细目继而推导出严家拥有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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