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话,瓜儿头垂得更低,迈着小步挪进亭中来,语带羞怯道:“瓜儿新学未久,恐污郎君视听……”
“怎突然想到学这个?”
沈哲子看到琴尾摆着卷轴似是琴谱,随口问句,拿起那琴谱借着纱罩小灯看看,又有些尴尬放回去,看不懂。
“是、是苏娘子……”瓜儿语调更加细弱,似是念及什羞于启齿问题,俏脸在朦胧灯光下红扑扑更显娇艳。
沈哲子听到这话,便明白个大概。前几天他无暇抽身,都派瓜儿去豆腐作坊那里看看。苏
沈哲子拍拍扯得有些凌乱绅带,语调略显严厉道:“瓜儿,你怎在这里?不是已经回家去?”
原本沈哲子今天是打算回老宅,所以早前将门内侍女派几个先回老宅送些东西,剩下家人在龙溪庄则给她们放假天,冬至亚岁将近,总得让人家团圆下。他早知院内无人,听到怪异动静才疑神疑鬼。
瓜儿显然被这对主仆吓得不轻,俏脸惨白无血色,垂首捻着衣角,嗫喏不敢开口。
沈哲子臊得慌,时间也不知跟她说什,便走向小亭,望着哼哧哼哧爬起来仆从,没好气道:“刘长,摔折没有?”
刘长就是这仆从名字,乃是兵尉刘猛兄弟,母同胞,真是天壤地别差距。
近假山。于是他又耐心等片刻,等到仆从已经就位,便将手中算盘抖,大吼着往小亭冲去:“什鬼东西!”
“啊……”
亭内突然响起个略显凄厉尖叫声,而后那团白影便蓦地跃起。
居然是个女鬼!
沈哲子略感失望,香艳鬼故事他倒听过不少,可就算这女鬼有需求,自己眼下这副小身板也难禁垦伐啊!
“仆下无事!郎君放心,有在此,那鬼物……咦,怎是瓜儿小娘子?”
那刘长爬起来晃着脑袋捡回竹棒,这才看到站在亭外柔弱羞怯瓜儿,旋即便是愣。
“没摔坏就滚罢!”
沈哲子看刘长动作不似受伤模样,摆摆手驱赶这家伙,眼见那刘长傻笑着离开,他心念转又沉声道:“别跟旁人讲!”
等那刘长离开,气氛便又尴尬起来,瓜儿站在亭外不敢靠近,沈哲子也有些窘迫,转眼看到摆在亭内瑶琴,便没话找话:“瓜儿你居然会弹琴?倒是不知,不如弹来听听罢。”
“休害家小郎君!”
那仆从倒是个忠仆,脸都吓白还是大吼着从假山跃起,挥舞竹棒猎猎风声,煞是勇猛。可这傻货竟然爬到假山顶部,竹棒直接抽在小亭飞檐上,旋即整个人便滚落下来。
沈哲子手舞动着算盘,手撩开外袍,正打算亮出自己辟邪大杀器,便看到那白影向自己飘来,难免有些手忙脚乱,时解不开腰带来。
“小、小郎君,是你……”
对面白影突然发出怯怯声音,听到这熟悉语调,沈哲子动作便是僵,松开绅带往前疾迈几步,借着月色才依稀辨认出来,这所谓女鬼赫然正是披着半裘对襟外氅小侍女瓜儿,尴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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