丘家位于弁山庄园要比张氏山庄还宽阔些,包围弁山角,直抵北面太湖。初冬时节,众人自然没有临湖高歌雅兴,单单那湖中湿寒便受不。
宽阔厅堂中可容几百人宴饮集会,夹壁墙内炭火烘烤,整个室内暖风习习。沈哲子被安排在个极为显眼位置,旁边便是他二兄沈牧。这两人乃是今次集会最出风头者,宴会上自然获得众人交口赞许。
丘家田亩不逊沈家,也是豪富家门,招待这几百名客人并不显吃力。诸多侍女彩蝶般穿梭在席间,各色果点美酒流水样源源不断供应。丘家乃是乌程大户,自酿美酒在整个吴中都极负盛名。
若是以往,众人早已忍不住要酣饮场,可是眼下心里却记着沈家那醴泉真浆,再喝眼前酒水,便显得有些寡淡无味。于是众人视线便纷纷转向摆于堂上那个盛放真浆小酒瓮,眸中更是闪烁着好奇光芒。
“丹阳任球,见过小郎君。”早先帮忙救治朱贡那名士走到沈哲子席前作自介绍,视线却仍不离那个酒瓮,他是场中唯个亲尝过醴泉真浆人,只是当时无暇细品,这会儿回想起来更觉余韵无穷。
但得以入品,更被选为五品人才,已经是丘家今次最为出色子弟。
当然,各家商议这个名单并非最终结果,还要中正官虞潭加以确认,才能最终收录郡府,呈交吏部,作为选拔任用官吏参考。
虞潭只要还没糊涂到底,就不能忽视吴兴士人整体决议共识,若有异议,便是得罪整个吴兴家族圈子。顶多在枝节处罢黜或提拔几人,真正主体结果,绝不敢肆意涂抹修改。
傍晚时,虞潭终于再次露面。较之早间,整个人都散发股老迈颓丧气息,及至看到这个结果,这种气息更加浓烈。他知自己今次栽个大跟头,沈家气势已成,若他再枉做坏人,只怕生离吴兴都难!
于是虞潭索性字不改,当场批示认证,将这名单转交郡府长史严平。文书交接完毕,今次乡议定品便正式落下帷幕。
沈哲子微笑着回礼,他已知这任球乃是吴中个颇有名声名士,本身不治产业,不愿为官,只是周游享乐,清趣盎然。对于这样人,沈哲子并无
今次集会,沈家枝独秀,与之交好者也是雨露均沾。其他各家,如往年,几家欢喜,几家忧愁。
本来集会后尚有宴饮庆贺,不过虞潭心灰意懒,表示身体抱恙不再出席。
虽然中正缺席,但并未损各家兴致。因为他们心中尚记挂事,就是沈家那能救人濒危醴泉真浆。于是各家便转邀沈家众人,移步左近丘家庄园中摆宴庆祝。
沈哲子对此已经没有兴趣,这天都处于战斗状态,精神也实在有些倦怠。然而他是今天集会风头最盛人物,众人哪能放他离开。尤其最让他们心动还是那将朱贡由濒死垂危中救回来醴泉真浆,大家很想知道于此相关内情。
在众人强请之下,沈哲子索性打起精神来,出席片刻应付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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