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徐两家世代交好,徐家又是依附沈家,岂会因他破坏多年情谊,徐匡已经可以想象自己悲惨下场。眼下再推诿已经没意义,徐匡神色惨淡道:“哲子小郎君,错只在人,受朱明府言辞蛊惑,实在与家人无关。大错已成,不敢请恕,只求小郎君勿要因此而生隙。”
“你还有脸开口!”
听到这话,徐丞更是怒不可遏,盛怒之下,抬起脚来将徐匡踢翻在地,路踢打下庭去。
眼见此幕,沈哲子连忙让人劝止拉开,他还怕徐丞这把老骨头在自家有什闪失。事到如今,徐匡这个反骨仔已经不会再有好下场,徐家必然要严惩此人,以给沈家个交代。
不过眼下,这徐匡倒还有些用处。沈哲子让人将气喘吁吁徐丞扶入厅中休息,自己弯腰搀起狼狈不堪徐匡,为其拂去身上尘埃,才笑语道:“两家世好,本不至于小人谗言而生隙。世叔你心念摇摆,时计错。说起来,也是家思虑不周,让你不能安心。”
家越虚,朱贡便越肆无忌惮,等待沈家粮绝割食其肉,自然手里有越多粮,越能获得更多好处。
小户之余粮,能有几十上百斛,千数已是极限。收购困难繁琐,耗费精力财力极大,还要提防别家掣肘干涉。与其如此,不如把这事交给朱贡去做,沈哲子乐得坐享其成。
不过,沈哲子也担心朱贡收粮不给力,存心加把火,让这家伙更加骑虎难下。于是他面派人强硬收回姑母嫁妆产业,以此激怒朱贡,另方面则传信乌程徐家本宗,将徐匡登门之事尽数告知。
又过几日,徐家之人登门拜访,为首者竟是年过花甲族长徐丞。
俟入府,白发苍苍徐丞便连连告罪:“实不知家中竟出不肖,勾连外人,图谋作祟!老眼昏聩,愧对故交啊!”
徐匡连道不敢,此时他思绪已经混沌片,少年越是以礼相待,他越是莫名心悸。
“为能彼此安心,请世叔随来观。”
沈哲子招招手,示意人给徐匡松绑,然后便引着他去往庄园中粮仓所在,命人打开粮仓,伸手到徐匡面前虚引道:“世叔所虑,无非时下喧嚣尘上家无粮,请
对于徐丞话,沈哲子倒不怀疑,上前虚扶老人家,笑语道:“徐公言重,儿孙各有谋算,这是人之常情,为长者岂能尽知。”
徐丞并不先入厅,而是将手挥,怒喝道:“将那悖逆之人给带上来!”
话音刚落,沈哲子转头望去,便看见神色灰败徐匡被反缚双臂提上来,衣衫须发尽皆凌乱,全无上次登门悠然。
徐匡此时心内已是惶恐至极,早先离开沈家便逗留在武康,利用自己在此为官时结识人脉,帮助朱贡收购左近小户之粮。直等到先前族叔亲至武康,将他召到面前,才知事情已经败露。
此时看到沈哲子立于台阶上神色平静目示自己,心虚之外,徐匡更多是震惊。他实在想不到,自己背地里这些勾当,少年早已如指掌,且出手就直戳他命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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