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氏闻言语调不禁提高,旋即便看到沈哲子竖起食指作噤声状,当即便醒悟过来,收声不言,但已是喜上眉梢。此前她夹在夫家与娘家之间,心情很是复杂沉重,眼下听到这个好消息,自然大大松口气。
眼眸转,看到门口侍立名侍女微微侧身似是在倾听这边谈话,沈氏脸色勃然变,劈手将案上陶杯砸向那侍女,同时怒喝道:“给将这贱婢拖下去鞭笞!”
沈哲子见状倒是惊,不知姑母为何勃然大怒,等到几名壮仆冲出将那侍女拉下去鞭打责罚,庭院中很快响起凄厉尖叫讨饶声。再看姑母,满脸寒霜,牙关紧咬,副恨极模样,似是良久积怨倾泻出来。
“哲子,真是让你见笑。本来不想当着你面自扬家丑,可恼这些贱妇全不知谁是室中主人!”
沈哲子本来
沈氏快行几步,扶起沈哲子,笑眯眯上下打量:“去年见哲子,还是小娃娃模样,今年已经成风度卓然少年郎,难怪能得到丹阳纪国老青眼。不像家你那几个不成器表兄,至今也不让省心。”
沈哲子跟外人尚能纵横捭阖侃侃而谈,可是在妇人面前家长里短实在非其所长,迎着姑母略带宠溺目光,讪笑道:“表兄们都是清望高门子弟,是要效仿榜样。”
沈氏听到这话后却是嗤笑声,言道:“家门第未必就逊于这朱门末梢,哲子你是纪国老赞誉吴中琼苞,青春华茂年纪。过于谦和,别人反倒要看轻。”
听到姑母这话,沈哲子倒咂摸出丝不同寻常滋味,似乎姑母在朱家过得并不甚愉快。不过没等他多想,沈氏便拉着他手,笑着走进厅堂中。
沈哲子坐在沈氏对面,应付着妇人寒暄盘问,心情倒也放松。或许是久不回娘家走动,沈氏对沈哲子亲切喜爱倒也真实,闲聊过片刻,沈氏突然收住笑声,望着沈哲子轻声道:“哲子你是由建康返家途经这里?”
沈哲子点点头,接着便听姑母叹息声而后说道:“家中情形,也略知。个妇人,有心帮忙,也无所作为。不过,这些时日倒筹措两千多斛糙米,稍后你离开时,并带回武康去,是点绵力。”
沈哲子听到这话,却是微微错愕。两千多斛粮食可不是笔小数字,自家这位姑母不出宅院就筹到这多,看来当年嫁妆也是丰厚。只不过这些粮食相对于沈家所需缺口,也只是杯水车薪。
况且这个年代,妇人有多少财产嫁妆,都是独立于夫家之外经营,相当程度上就决定其在夫家地位和话语权。沈家再怎落魄,也不能搜刮出嫁女儿财产才能糊口。
因此他忙不迭摆手道:“姑母实在不用如此,绕道来拜会,只是想念姑母。况且眼下家中困境已解,由京口南来,顺便就押运父亲在北地筹措粮食,足足有五万斛之多。后续还有几批,量虽然不及这次多,但也足够家中用度维持到明年。”
“哲子所言当真?可是京口那里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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