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多隐患罗列出来,听得庾条汗流浃背,他捏造出这谎言,也是惴惴不安,因此不敢与家人谈起,只敢在沈哲子面前和盘托出,以求斧正。如果大兄知道他散播这种流言,不知会怎处罚他。
“哲子小郎君,你是天授才具,定要教救!”在沈哲子面前,庾条已经没有年龄和家世带来优越感。
沈哲子笑笑,示意庾条稍安勿躁,这才开始讲述起自己理论。
“欲交天下资友,眼界须得放长远。何者才是举世共仰,人皆有责大事?北伐胡
“小郎君,近来多有资友困惑咨询,言道不知如何生利。因长久没能见你,便自作主张告知众人,时下乱象频生,皆因武备不修。朝廷虽有此心,财力未济,便作议许民间各输钱粮,修整宿卫。只因顾忌各方持节心悸难安,因此不曾明发诏令,事成之后,才会公之于众,议功论赏,与事者皆封妻荫子。”
庾条真将此事当做个正经事业来做,因此态度很认真,又恐自己计短,所以得到机会,便征求沈哲子意见。
沈哲子听到这话,心内不由得对庾条刮目相看,这哥们儿是搞此事奇才啊!他早先只是提出些理论,至于真正付诸现实步骤,却还未详谈,庾条却能举反三,自己捣鼓出这套说辞,当真难得。
芸芸众生,向来不乏阴谋论者。如传销这种大杀器,最显著特点便是有个阴谋论理论前提,譬如国家要做什大事,诸多顾忌不能公开施行,因此调集民间资本来推动。这种说法在常人看来拙劣不堪,但加以诸多细节性描述,总能将许多人引入彀中。
在没有沈哲子指导情况下,庾条居然能够捏造出这样个符合特征阴谋论调,脑筋不可谓不灵活,而且正符合时下人接受度。
使民输钱粮以济国难,其后论功行赏,这不是什罕见之事,历朝皆有援例,更通俗说法就叫做卖官鬻爵。前不久朝廷还下诏征三吴钱粮以输京畿,沈哲子老爹还因筹粮之功得封亭侯,当然这只是个明面上托辞,沈充也看不上眼而推辞。
庾条这套说辞尚有些粗劣,而且旦扩散开隐患不小,但却给沈哲子指点条明路,那就是在时下人心理中,官爵是比钱财更好诱惑。
沈哲子终究是个穿越者,很多时候都难站在土著民角度考虑问题,得到庾条点醒,横亘在心头个最大问题迎刃而解,那就是因为货币状态混乱,不知如何计数返利。在时下这个世道,就有个很好参照标准啊,那就是朝廷官爵俸禄系统。完全不必依托后世经验,明码标价去推行。
俟打通这个障碍,沈哲子心里很快就有整套变通之法,沉吟片刻后对庾条说道:“庾君此论,虽然略得深意,但尚有几处不足。”
接着,他便详细点出这套阴谋不足之处,譬如朝廷若不修武备便太容易被拆穿,旦流言扩散将引发动荡不安,而且单单官爵诱惑对许多人而言吸引力并不够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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