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同于晋陵庾家那几个粗通人事熊孩子对沈哲子轻蔑,庾彬对沈哲子这个能够成为父亲座上宾少年颇感好奇。尤其过去这段时间里,他叔父庾条在家时每每都要说上几次“哲子小郎君”如何如何,这更让庾彬想要接触下别人口中极为早慧聪颖少年。
座中人数虽然不少,但既然有庾亮在席,那就免不冷场。直等到庾亮起身离开,结束宴席后,众人才恢复些许活力,上前与沈哲子寒暄几句。
沈哲子感觉庾亮态度有些古怪,并不想再在庾府久留,但也不好吃完饭就拍屁股走人,耐着性子与庾家几兄弟闲谈几句。庾冰跟大兄仿佛个模子刻出来,跟沈哲子谈论多为《诗经》之类义理,这是因为沈哲子拜师纪瞻缘故。
庾怿则叫过儿子庾曼之来,训诫其要多向沈哲子学习。看到庾曼之满脸拘谨,沈
再次来到庾家,沈哲子明显感到待遇较之上次改善许多。
落座不久,便有侍女奉上茶汤,上次来时候可没有这个待遇。时下饮茶只是南人中饮食习惯,庾氏侨姓并无此好。在晋陵时,庾怿在家尚能做主,便顾及沈哲子口味常备茶汤。
可是来到建康后,庾亮才不管沈哲子口味如何,只以酪浆待之。这种类似稀释奶酪饮品,沈哲子喝不大惯,本味略酸,加糖则过腻,油烹则过膻,上次来庾府只是浅尝辄止。
倒不是沈哲子小肚鸡肠,斤斤计较这些细节,而是猜不透庾亮为何请自己来做客,因此才注意观察细节,继而猜度庾亮用意。他虽然也有猜测,但也未必就是事实。
况且以庾亮眼界,就连自己都看得出江州很难争取到,他怎可能不知。以明知难为之事,而礼下自己个小童,这不是庾亮风格。但如果不是谋求方镇,庾亮请自己来又是为什?难不成庾亮真窘迫到要靠把老爹拉到自己阵营,才能维持住局面?
沈哲子正疑惑之际,庾亮已经走入厅堂,并没让沈哲子等待太久,甚至还勉强对他挤出丝笑容来。这让沈哲子既感到惊讶,又不乏隐忧,这家伙肯定有古怪!
过不多时,庾氏其他族人陆续来到这里,很快就开始晚宴。风波平息后,庾家留在晋陵族人也迁来建康不少,庾氏五兄弟便全都在座。
沈哲子知道这兄弟几个在以后二十多年里,可是轮番或掌中枢、或镇分陕,尤其庾亮、庾冰、庾翼三人,都是位极人臣、权重时权臣。
如果是穿越之初,他或还能表示下震惊,但现在也懒得激动。毕竟自家老爹也已经摆脱历史上悲剧宿命,成为执掌方大军区司令兼行政长官。庾亮其势已成,沈哲子已经没办法制衡,可是最小那个庾翼,日后能否成为烜赫时小征西,大概还要看沈哲子心情。
庾家下辈也有人列席,那就是庾亮长子庾彬。庾彬年纪比沈哲子要大六岁,已经是个风度初成少年,继承其父不苟言笑模样,只是偶尔将视线落在沈哲子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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