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年人听到这话,神情却是异,口诵数语,觉出其中豁达。
这时候,内室中突然响起清脆击打声,静室中这两人连忙起身走进去,便看到鹤发老者箕踞塌上,神态安详。
“大父,您何时醒来?”纪友连忙上前,手捧汤羹奉上。
老人手中如意指指少年,神态有些不悦:“五十不为夭,天命有定数,你既然知道,缘何又看不开?闻听道理,是要让你奉行,若只是止于言语,于身何益?”
纪友恭应受教,待侍奉祖父汤羹之后,见其精神还算不错,才又想起门内还有个赶不走恶客,便又说起此事。
。你要安分些,不许惊扰府中清净,否则无论你再说什,都要把你赶出去!”
沈哲子撒泼打滚,总算得到许可留下来,他心里也无比愧疚,因这要求实在太过强人所难。拍拍身上尘埃草屑,他认真对纪友长揖道:“郎君是真正雅量谦谦君子,能容这恶客暂留。郎君请放心,只要待在处等待国老醒来面禀片刻,绝不会再打扰贵府安宁。”
虽然答应沈哲子留下来,但纪友对其却没有好感,转身走回府内,又对纪况说道:“伯父起来吧。”
纪况心内惴惴,他心内也不放心将沈哲子独留府中,唯恐这小子再闹出什事情来。紧紧跟在少年身后,打定主意这小子若还闹腾,无论如何也要将其赶出府去。
将两人领入中庭左侧处楼宇中,纪友便径自离去,他刻也不想多看那少年嘴脸。离开之前,还吩咐仆人守住门口,不许沈哲子四处游逛。
旁边中年人有些不悦:“你大父要静养,不方便见客。”
“又何尝不知,只是那小童……”纪友苦笑着将沈哲子番强词夺理言语复述遍。
塌上纪瞻听完后,脸上却是笑逐颜开:“已经这个年纪,但处分内,何惧言非。不过,那小童辞锋雄健,迫得你都无从应对,倒也不妨见见吴中后起俊彦。”
然后,纪友才又走回内府,直趋祖父荣养阁楼。阁楼内外,俱有侍女静立,等待随时而来差遣。
纪友悄无声息走进阁楼内,在外侧室里倾听祖父气息粗浊喘息声,情绪复又低落下来。站在原地片刻,他转入祖父卧房隔壁间静室中,里面有位宽袍大袖中年人正半卧榻上,闭目养神。
听到脚步声,中年人睁开眼看看神色忡忡纪友,麈尾转示意他坐在自己下首,温声道:“文学你去休息下吧,这里有看护。”
纪友叹息声,对中年人说道:“世伯,大父身体还能有好转吗?”
问出这话后,他见中年人沉吟不语,自己便怅然道:“人言五十不为夭,天命有定数,大父他年过古稀,已经算是难得高寿。只是想到以后将孑然身,无所依托,心内就觉得凄凉悲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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