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让爸爸失望
，这
次，她没有乖乖地点头，而是定定地看着眼前
大人，问句：“以后是什
时候？有弟弟，你们还会要
吗？”
这句话让爸爸听过后无比狼狈，变脸色地离开。也许是因为桔年这句话，除送生活费过来，爸爸很少探望她。
姑妈那时哄着桔年：“你爸爸妈妈也很舍不得你，他们心里也愧疚。”
姑妈其实是怕桔年会哭。可是桔年继续问姑妈：“愧疚是什东西？”
面装着很多很多，可倒出来却不容易。
老师们都不太能够“欣赏”桔年作文，不是太荒唐，就是太奇怪。比如说，老师让写《最快乐事》，诚实桔年就这写：最快乐事就是个人坐在有风窗口，直坐着，直坐着，很快乐，很快乐……
不管她打多少个省略号，重复多少次她快乐。都很难凑够要求字数。而且老师似乎点也不觉得个人傻坐在窗口有什可快乐，她让桔年描绘得仔细些，再仔细些。
快乐就是快乐，怎用文字表述呢？尽管桔年填空题全部是满分，因为作文这项，她也从来没有拿过名次。在上高中之前，全班40个同学，她总是20名，要是全班50个同学，她就是25名。不是特别优秀，也算不上差生，在学校里从不惹事，不迟到、不早退，上课不爱讲小话，除喜欢独自发呆，她学生手册上也没有别缺点。爸妈也没有苛责她理由，他们对她也没有什期待――他们期待都给姗姗来迟儿子。
桔年小学五年级，就在她以为弟弟永远不会再出现时候，爸爸妈妈脸上露出欣喜若狂笑容，从那时起，妈妈也不在检察院食堂干活，整天呆在家里，天比天胖。
桔年恐惧也天比天深。她注意到爸妈背对着她时窃窃私语，开始经常地给她姑妈打电话，她知道，他们在安排着把她送走，给未来弟弟腾出个空位。那时，她有过个孩子最恶毒念头，希望妈妈洗碗时候，拖地时候，看电视时候，唱歌时候，弟弟就从肚子里掉出来，没，永远地没，那，她就可以直这里待下去。
可惜她意念不能左右事实。妈妈肚子像个小丘陵时，妈妈搬到市郊姑妈家，很少在大院里露面，桔年每个星期都按爸爸吩咐到姑妈家给妈妈送东西。妈妈肚子像座山峦时，就转战到某个乡镇亲戚处。
终于有天，桔年背着她小包包，步回头地被爸爸送去姑妈家。
姑妈安顿好桔年，爸爸临走前，第次蹲下来抚摸桔年小脸庞，他咳嗽几声，才说：“你先在这住着，以后们再来接你。”
桔年紧紧拽着她小包包，好像那是她所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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