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观看《斯普林格秀》时,莱克西和崔普兴奋地争论起哪位嘉宾——变装皇后还是他怒气冲天前妻——发型最好看,没人注意到插播广告。珀尔和穆迪茫然地旁观着这场突如其来辩论,甚至都没去看屏幕。伊奇则待在米娅家暗房里看她洗照片。因此,没人看到晚间新闻预告和当晚新闻。麦卡洛太太本人也没有收看新闻习惯,所以,周三上午,当她抱着米拉贝尔去开门,本以为是妹妹寄包裹送到,却发现门口站着是手拿麦克风芭芭拉·皮尔斯——第九频道本地新闻调查记者时,内心是惊慌失措。
“麦卡洛太太!”芭芭拉欢快地叫道,好像只是在派对上偶遇到她样。芭芭拉身后站着个牛高马大摄影师,麦卡洛太
和麦卡洛太太躲在房子里时恐惧。
贝比说,后来,辆雷克萨斯开到麦卡洛家门口,后面跟着辆警车,麦卡洛先生从雷克萨斯上下来,告诉贝比立刻离开,两名警官像保镖样站在他身侧。贝比试图告诉他们,她只是来看看孩子,但不管是争辩、威胁、发怒甚至乞求都无济于事,麦卡洛先生只重复着句话——“你没有权利来这里,你没有权利来这里”——最后,名警官架着她胳膊,把她拖走。走吧,他们说,否则他们就把她带到派出所,以非法侵入罪拘留。警察把她拖走时,她清楚地听到自己孩子在大门紧闭房子里哭叫声音。
“噢,贝比。”米娅说。珀尔分辨不出母亲语气是失望还是为贝比骄傲。
“还能怎办?只好路走到这里,走四十五分钟。除你,还能请谁帮忙?”她怒视着珀尔和米娅,仿佛她们会反驳她似,“是她母亲。”
“他们知道,”米娅说,“他们很清楚,否则不会这对待你。”她把茶杯推到贝比面前,杯里茶水已经变温。
“现在该怎办?要是再去他们家,他们会报警逮捕。”
“你可以找个律师。”珀尔建议道,贝比温柔又怜悯地瞥她眼。
“哪来钱找律师?”她问,说着低下头看看自己衣服——简单黑裤子和单薄白衬衣——珀尔恍然大悟:这是她工作服,她没换衣服就离开餐馆找孩子去。“银行户头只有六百十美元,你觉得这些钱能请到律师吗?”
“好吧。”米娅说,她把珀尔没吃完饭菜——盘子里油脂已经凝结成白色小块——推到边,从莱克西提到麦卡洛家收养婴儿开始,她直在思考:假如她是贝比,应该怎做。“听着,你想投入这场战斗吗?按说做。”
周二下午,假如理查德森家孩子们在观看《杰瑞·斯普林格秀》时候注意到插播广告片,可能会发现晚间新闻预告中出现麦卡洛家房子照片,进而将此事告知他们母亲——理查德森太太正在加班撰写篇关于学校招生报道,没时间回家看新闻或者警告麦卡洛太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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