们分手吧,韵锦……
韵锦从梦中惊醒过来,偌大房间里只剩她个人,梦里那个声音似乎在空荡荡房间里回旋。她翻身起来,看看床头闹钟,已经是清晨五点,于是也就没有睡意,给自己倒大杯水,徐徐坐在梳妆台前。
二十七岁女人该是什样子?就像朵蔷薇,开到极盛那刻,每片花瓣都舒展到极致,下刻就是凋落。韵锦用手轻抚自己面庞,三年多,准确来说是41个月,她有多久没有想起过那个人,那个声音。她拉开抽屉,找出那只剩个海兰宝耳环,握在手里,冰凉地,带点刺痛。他给她带上耳环时候说过话尤在耳边,可是她终究弄丢另只,她和程铮,彼此弄丢对方。
程铮,程铮……曾经身体发肤般亲密个人,原来也会在人海里断音讯。她已经不怎记得那晚分离细节,人记忆也会保护自己,只知道走出他公寓,从此两人就没有再见过面。个城市能有多大,足以把两个人淹没?老天可以让两个有情人在天涯海角重逢,却在四年漫长光阴里未曾安排同在个城市他们相遇,想必是惩罚他们爱得不够深。
怎样才算爱得深?分手后最初两个月,他影子无所不在,她总是在每个街口,每次转身都恍惚看到熟悉身影,每个夜晚,美梦和噩梦里都有他存在。只是渐渐地,也就淡,时间真是个可怕东西,它能抚平切,将心里好或是坏痕迹刀刀刮去,只留下个面目模糊疤痕,后来她越来越少想起关于他切,最后连梦也梦不到。也许程铮说得对,她是个寡情人,这样应该比较值得庆幸,因为痛楚也会少得多。可有次郁华却有意无意地对她说:“从医学上来说,痛觉丧失其实是种病态,而且相当危险,因为个人如果不知道什是痛,那她就不知道自己伤得多深。”
有时候很羡慕电视剧里主人翁,感情里受伤,潇洒决然地走之,浪迹天涯,多年后再重回故地,已是别有番天地。可她不是电视里女主角,在现实中浪迹天涯也是需要本钱,大多数人平凡如她,受挫,泥里水里滚把,在原地里爬起来,抹把脸,拖着条腿还得往前走。既然没死,就必须好好生活,她要吃饭、要供房、要养家,没有在悲伤中沉沦资格。那几年,公司里渐渐也有人知道市场部苏韵锦,看似柔柔弱弱女子,平时话很少,与己无关事情从不肯多说半句,可是事情交到她手上,不管是谁都可以全然地放下心,因为她总会完成得妥妥贴贴。同样个案子,你给她半个月,她能做得精精细细,但你给她半天,她拼命也能按时完成,粗粗看倒也让人挑不出什毛病。酒桌上,总有恶劣客户喜欢故意捉弄这样楚楚可怜年轻女子,个啤酒杯烈酒摆在她面前,只等她撒娇投降,她倒也从不张狂,只是站起来静静将酒喝到滴不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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