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
早，内斯把牙刷塞进箱子
时候，莉迪亚在走廊里徘徊。十分钟后，他们父亲会开车送他去克利夫兰机场，环球航空公司将带
摩擦声。所谓晚会，就是音乐、跳舞、啤酒、调情，交换涂抹在纸片上电话号码和地址。给
写信。给打电话。们起玩。她慢慢放下脚，搁在枕头上。晚会，也就是新生们搅和在起，变成某种全新混合物。
内斯重新出现在走廊里，系着花纹衬衫领口扣子：“你觉得怎
样？”
莉迪亚咬着嘴唇。白底蓝花看上去很适合他，让他显得更瘦、更高、更黑。虽然纽扣是塑料，但闪烁着珍珠般光泽。内斯看上去像变
个人，变成她很久以前认识个人。他还没走，她就开始想念他。
“另件更好。”她说，“你去是大学，而不是夜店。”但她知道，内斯已经想好穿哪件。
后来，快到半夜时候，她踮着脚尖走进内斯房间。那天晚上，她直想把詹姆斯和路易莎事告诉内斯：那天下午，她在车上看到切，她对事态“解”。内斯最近直很忙，占用他时间很不容易。这是她最后机会，他明天早晨就要走。
昏暗房间里只开着盏小台灯，内斯穿着他旧条纹睡衣，跪在窗台上。开始，莉迪亚觉得他是在祷告，以为自己目睹他私密时刻，她尴尬地准备关门出去——好像看到他没穿衣服样。听到她脚步声，内斯转过头，他脸上笑容犹如刚从地平线上升起月亮，莉迪亚这才意识到她搞错。窗户是敞开。他没在祷告，而是在憧憬什美好东西——后来她意识到，前者和后者几乎是没有什区别。
“内斯，”她说，不知道该怎起头，“看见……认为……需要……”于是，件重要事情被拆解为些零碎措辞，然而，内斯似乎没发觉她纠结。
“看那里。”他低声说，莉迪亚跪在他旁边往外看。头顶漆黑夜幕像池墨水，星光熠熠。这些星星和她科学书上插图看上去完全不样，书上星星模糊晦暗，如同摇摇欲坠口水，而天上星星棱角分明，每颗都像个完美句号，用光亮为天空断句。莉迪亚望向远处地平线，她看不到房屋和湖面，或是街上路灯。她只能看到天空，又大又黑，可以把她压垮。他们仿佛置身另个星球。不——像是独自飘浮在太空。按照内斯墙上贴星座示意图，她寻找着天上星座：猎户座、仙后座、北斗七星。现在看来，与实景相比，图片上星座显得呆板稚气，轮廓生硬，颜色单调，形状牵强。而眼前星星像衣服上亮片样对她眨着眼睛。“这就是所谓‘无限’。”她想。星光澄明，令她倾倒，如同针尖刺在她心上。
“很神奇吧。”内斯在黑暗中轻轻地说。他声音听上去像好几光年以外传来。
“是啊。”莉迪亚听见自己说，几乎是在耳语，“神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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