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知道自己究竟保持这个姿势过多久,直到叶昀床边监护仪器上出现异样波动。值班医生那边得到讯号,匆忙脚步声由远及近。
在他们到来之前,向远跪坐在床边,用最轻快声音对床上人说:“看啊,天要亮,们起去看日出。”
所谓报应最狠毒之处。是她毁袁绣孩子,从精神病院跑出来袁绣还给她场熊熊燃烧烈火。袁绣定是误以为那孩子是向远骨肉,因此才舍命地疯狂报复。眼还眼,因果循环,可是所有孽都是她种下,为什不能自己还?
夜深,病房里仪器嘀嗒嘀嗒运作声机械而冷酷。风打落玻璃窗外树叶,巴掌大叶子,枯黄颜色,拍打在玻璃上,啪声轻响,瞬间又不知被卷向哪里。
叶昀以前说过,落叶是可怜,时间到,它再留恋枝头,也不得不走。
可是向远当时说,最可怜不是落叶,是被迫留下来树干。叶子走,它自有它归宿,而那棵树干看着曾经属于自己那部分点点地离开,最后什都不剩,可是它还得矗立在那里,直在那里。
消防员发现叶昀时候,他已经昏迷,但是仍然把孩子紧紧抱在怀里。向远宁愿他永远都不知道,早在救护人员到来之前,脆弱无比孩子就早已窒息身亡。孩子,可怜孩子,她余生就这葬送。
向远无意中看到自己衣袖,为能够靠近叶昀,她身上穿着防止细菌感染隔离服。衣服是白色,墙壁是白色,天花板是白色,病床上叶昀是白色……她开始觉得这幕惊人地眼熟,这多像她反反复复经常做那个梦啊。梦中面目模糊女人身白衣,坐在四周都是白茫茫所在,除白,什都没有。每次从这个梦中醒来,向远心里都怅然无比,然而她竟直没有想到,这个女人,原来就是她自己。
那个江湖骗子满口谎言,但唯有句话没有说错,她这生,富贵如云,但是爱过人,却注定个个地离开。
向远这个时候才记起自己手机,上面还有条叶昀发过来没有来得及查看短信。
叶昀说,你知不知道,大哥向你求婚那个晚上,个人去看日出。天亮,下场雨,太阳没有出来,坐在车上大哭场。向远,想知道你究竟有没有爱过。
向远合上手机,慢慢地双膝跪在冰凉地板上,跪在她从不相信满天神魔面前,紧握着从叶昀外套口袋里找到那半个断颈观音,平生第次如信徒般虔诚乞求上苍悲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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