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阿姨跟上去几步,“那倒不会,她即使发病也很少吵吵嚷嚷,就跟木头人样,大半天可以连眼珠子都不动弹。”
“她应该多出来走走,见见太阳,对身体和病情都有好处。”向远扶着楼梯扶手拾阶而上,原本明镜大理石扶手,如今竟有尘埃。她缓缓脚步,低头看着自己染尘手,背对着杨阿姨脸上已是微微皱眉头。叶家人都极爱洁,尤其是叶太太,她在家时候,偌大幢老房子,到处都不染纤尘,如今,这好好家子,病病,走走,竟似派将散衰败气象,也难怪还拿着工钱保姆都懒散。
杨阿姨看不见向远表情,亦步亦趋地跟在她身后,附和道:“是啊,也是这想,可是叶先生有过交待,尽量让她在房里待着,出去要是发病,让人看见多不好。”
说话间,向远已经走到叶灵房前,轻轻推推,门纹丝不动,竟是从外面锁住。杨阿姨赶紧掏出钥匙,看见向远微露诧异,忙说:“也是照叶先生说去做。况且,这门是开是关,里面人都无所谓。”
向远知道她嘴里叶先生指是叶秉林。她知道叶叔叔对叶灵患病事情直讳莫如深,他是老派思想,极爱面子,在他看来,他宁可接受女儿身体得怪病,也不愿让别人知道叶家出个精神病人,个“疯子”。只是向远看到这把锁,无端还是有些心惊。
向远在叶骞泽眼里看到熟悉迟疑,她想,他或许就是个天真理想主义者,每个出发点都是善意,但却无法控制结果。
“还是那句话,你不想伤害任何人是吗?不管你对叶灵怎样,她爱你,这点是毫无疑问,从你决定要结婚开始,就应该知道她注定要失望。她迟早会知道,同个屋檐下,你能瞒多久?去哪里有你要事事圆满?”
叶骞泽说:“不知道为什,看着叶灵那双眼睛,就没有办法把话说出口。其实,有什好。”
“不是你好,是她没有办法。”向远说。
然而何止叶灵,无所不能向远不也样没有办法?
门开之后,房间里并没有向远想像中那幽暗,扇落地窗大
叶秉林病后,向远已经有段时间没有踏足叶家,深秋,屋子外面攀着爬山虎枯萎大半,叶子掉得差不多,只余褐色藤蔓,远远看去,如无数纵横裂隙。
叶骞泽因为叶太太个紧急会诊而不得不留守在医院,电话是早打回家。自从知道向远和叶骞泽婚事之后,老保姆杨阿姨对向远态度客气不少,原本在她看来,向远也许只是个靠叶家吃饭穷孩子,而现在,还没坐定,她已经端上杯热茶。
向远无心久坐,寒暄几句就问道:“叶灵这个时候在休息吗?”
杨阿姨说,“她要是大白天也能休息就好,向远……向小姐,你要找她说什,她现在糊涂着……”
“情绪不稳定吗?”说这话时候向远已经向着楼梯方向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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