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要回家。是,张初初想要回到倒桑树街,虽然她曾经直直地想要离开。
几经颠簸,到乌鲁木齐时候,她给布小曼打电话。布小曼是坐飞机去接张初初,她在机场出口处看到半年不见张初初。
她几乎认不出她来。张初初真瘦下去,那单薄穿着件皱巴巴外套。她们站在人来人往机场大厅,痛哭失声。
那多委屈,那多忧伤。
张初初是坐飞机回来。她想起路在新疆岁月,百感交集,她问布小曼,麦凉呢?麦凉还好吗?
曾经她,也是这样明亮蓝。
她微胖,她被人喊做“粉妹”,但,至少她眼睛是亮。
现在她,在流亡日子里已经苍老下来。
而,只有大朵大朵粉色,白色花,开得繁盛。
但如果小五只是贪玩,小坏,也就算。他开始迷恋上赌博。
直生活在这里,很幸福。张初初甚至打算,等有些钱就在这里承包块棉花地,慢慢地养活自己,和小五。
有时候,张初初也会想家,会想布小曼,还有。想念们肆意年少岁月,想念们曾经单纯和美好,想念那些明亮阳光。
但是她始终没有打过个电话回家。原来,咋咋呼呼张初初是有着如此坚韧面。
经历从来没有苦,忍受从来没有孤独。
只是小五从来没有察觉出她嘴角越来越稀薄笑容,眼里越来越多忧伤。他自私和冷漠遍遍地伤害着她。她病,他不管;她累,他不问;她想家时候,他不知道……他是离她如此近人,却像站在另个星球上。
布小曼沉默许久后,说,麦凉,找不到麦凉。
输到最穷时候,他把张初初输给个五旬男人。那个男人说张初初只要去他家个星期,就可以把小五赌债勾销。
那个时候,小五已经开始动手打张初初。他眼睛红成恶魔,他身体成暗器,每掌每脚落下时候,张初初心,就被谋杀次。
是小五亲戚给张初初路费,当初是他收留小五和张初初,让张初初在棉花地里帮忙。当小五逼着张初初去那个老男人家时,张初初彻底地绝望。
有人,你给他再多好,不是让他觉出你好,而是纵容他对你更坏。
张初初偷偷离开时候,那个亲戚,小五亲戚,给她几张钞票。他说,回家吧,姑娘。
只是,当她去游戏厅给他送饭时候,他会抬起头来对她笑,或者头也不抬地沉醉在游戏里。
他打游戏是需要很多钱,用钱买装备。张初初攒下钱,都被他拿去挥霍在游戏里。而她,像是被蒙上眼睛样。
这样盲目,这样偏执。
是不是,所有女孩在遇到那个喜欢人时,都这样?
棉花开那天,张初初躺在棉花地里,对着蓝天白云狠狠地哭场。原来,当天越蔚蓝时候,她越害怕抬头,因为这样明亮会刺伤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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