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又递给他
柄小斧，把小刀。
他执着刀，拢进袖里，再紧紧
握着斧，然后才鼓起勇气，往上看去：
那是个俊逸、落寞、风霜独臂白衣人。
戚少商。
“现在你是独臂，
也是只有条胳臂，你伤也好
八成。”戚少商道，“你怀中有斧，手中有刀，掌中也有青龙剑，你已众叛亲离，也给你出卖过……”
个人就算是真完，也不比他知道自己“已经完”更来得绝望。
他想挣起来，可是痛苦又教他倒在地上，像虾米般蜡缩着、抽搐着。
他还清清楚楚听见“连云三乱”说话：
“你这个破败星，跟你，真是倒八百辈子霉！”
“们早就想放倒你，可是答应过戚寨主，定要假意服侍你，直至让你捱到八仙台，见着吴神叟，才可以露出身份！”
人都散去，灯影依旧，场中只剩下白发矍烁吴双烛。
顾惜朝只觉痛苦难宣，五脏如焚，嘶声道：“三乱，动手！”
“好！”宋乱水拳，把顾惜朝打飞出去。
他鼻子再度碎裂。
血水不断惨迸出来，使他喉头呛咳不已。
笑容冻结，“卖友求荣，心狠手辣。”
顾惜朝本正向人敬酒，现在已没有人向他举杯，人人都冷着脸色冷冷瞧向他，眼神充满卑夷与不屑，有人甚至已向地上吐痰。
“当日，们四叟助他逮捕犯人，他借们这儿行事，但却先杀巴老三，又刻意让老四送死，再不顾道义，射杀刘老大；”吴双烛语音转而凄厉，“各位，你们来评评理，像他这种人，该不该去帮他？他沦落到这个地步，是不是可以说：上苍有眼！”
顾惜朝已抬不起头来。
他手也在抖着。
他在月下慢慢拔出长剑
“们跟申子浅、侯失剑早就串通好，否则，他们怎
不杀你？们又怎会跟你吃这些苦！”
顾惜朝挣扎着，辗转着，寻到地上口酒罐子，他用头把它撞破，捡起块碎瓷片，手颤动着，就要把瓷片尖口往脖子上割。
忽然，有人执住他手。
然后让他闻瓶东西。
他大力而急促地吸几口之后，体内剧痛就渐渐而神奇地消失。
他忍着痛，去拔斧，斧不在，只好拔刀，刀也不在。
刀在霍乱步手里。
斧被冯乱虎执着。
顾惜朝已被彻底击溃。
他知道自己完。
他急躁地呼道：“乱虎、乱步、乱水！”
霍乱步、宋乱水、冯乱虎齐步上来。
“们走！”顾惜朝气急败坏道，“们离开这儿！”
可是他才站起来，就咕噜声滑倒下去。
“这种毒药叫‘笑迎仙’，是息大娘从尤知味那儿学回来，尤知味那两位结拜兄弟自从知道你临阵逃脱，任由尤大师被擒于安顺栈后，他们直都想向你报复，你已经领略他们报仇手段罢？”吴双烛铁青着脸色道，“这毒药毒不死人，可是只叫你比死还痛苦，痛苦得非自尽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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