婶母垂首叹息,欲言又止。忽而问道,“倩儿今年也快十五吧?”
“是,這孩子年岁也不小。”婶母怔,忙笑着接口,眸子在脸上转。
含笑点头,“倩儿生性活泼,叫看着很是羡慕,若是能有她常在身边,那府里也会热闹许多。”
“只怕這孩子太过顽劣。”婶母忙笑道,眼中有机芒闪而过,“你若嫌府里清净,倒可时常让她去陪陪你。”
笑笑,话锋陡转,“那样再好不好,只是如今到京里,处处不比得在故里,倩儿终究是名门闺秀,终日玩闹也是不妥,看还需个稳当人时时在左右提点才好。”婶母沉吟不答,目光闪烁,似在揣摩這话里用意。不待她作答,回首唤来徐姑姑,“婶母大概还记得故人吧?自母亲去后,徐姑姑直跟在身边,這数十年来,虽名为主仆,却视她如亲人。”徐姑姑含笑不语,目光沉静。
母也总是有意无意在萧綦面前提到哥哥儿女,提到身子病弱云云。
宁愿是自己心底狭隘,想得太多。然而初时不动声色,冷眼静观,婶母似乎以为真孱弱无能,越发明目张胆地试探起来。
素来有午后小憩习惯,往往此时萧綦会只身在书房翻阅公函。日午后,醒来便听在外间有隐约笑声,起来看时,竟是倩儿带着哥哥小女儿卿仪在庭中嘻戏,萧綦恰从书房过来,立足廊下定定出神地看着這幕——鲜妍活泼少女,逗·弄着粉妆玉琢孩子,身边花团锦簇,温暖地叫人心酸。
静静放下帘子,言不发转身回内室。
倩儿走后,怔怔坐在廊下,凝望满庭繁花出神。手中把玩着枚精巧奇丽玉簪,原本是想见着倩儿送给她……萧綦不知何时来到身边,闲闲叙话家常,心情低抑,寡言少应,他见心绪不佳,也便静下来。隔半晌,忽笑道,“方才见着倩儿逗·弄卿仪,着实有趣。”
“想着,婶母离京已有多年,這府中诸事荒废,不能没有个打点管事人。”微笑道,“况且徐姑姑在宫中多年,深谙礼仪规制,有她在跟前,时时提点,也无需送倩儿到宫里,请教习嬷嬷
叮声,那玉簪不知为何竟被随手敲断。
对于婶母,可以谦和有礼,敬她为尊长,但這并不意味着她可以忘乎所以。
之后婶母连数次登门求见,都被以卧病为由挡回去。她又设法让哥哥来邀约们往别馆赴宴,三番五次之后,也不见她再有新花样。
今日却亲自带徐姑姑回府探视她,乍见登门,婶母倒是十分诧异。叙话之间,主动提及哥哥儿女异常可爱。
婶母与对坐,微微叹息,“你這身子自小单薄,调养许多年,怎也不见好。只可惜长公主去得太早,她素来喜欢孩子,若是有生之年能够看到你儿女,只怕再无遗憾。”抬眼看她,微微蹙眉道,“婶母説得是。阿妩未能却母亲這个心愿,直深以为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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