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日以封密函,抢在毁堤期限之前送到楚阳,迫令宋怀恩再多宽限五日。知道十万前锋已经孤军深入江南,援军延迟日,他们伤亡就加重分。区区五日,已是所能争取极限!假如拖延毁堤出兵时机,引渠还是未能筑成,亦无悔当日决定。所有罪责,由人承担即可,绝不能祸及哥哥。
照萧綦反应看来,既已知道阻挠军令,想必哥哥终究未能成功。心中已凉,身子分分僵冷,反而镇定如常,坦然迎上他目光,“既下决心,便未存半分侥幸……是罪是罚,任凭你处置便是。”
“你!”萧綦盛怒,怒视半晌,狠狠拂袖转身,再不看眼。
却已无心与他争吵,心中只恍恍惚惚想着……哥哥怎办,治河大业功亏篑,叫他情何以堪!方才刚刚压下酒意被冷汗激,只觉头痛欲裂,撑额头,转身步出内室,也不知道要往哪里去,只想个人静静,想想。
手腕紧,被猛拽回,立足不稳地跌进他怀抱,旋即身子轻,被他抱起在臂弯,径直往床榻而去。
朱衣内侍疾步趋前,在萧綦身侧低声禀奏什。萧綦不动声色地点头,依旧命左右斟酒,言笑晏晏,看不出丝毫异色。唯独知道,当他心中有事时,唇角会不经意抿紧,看似抹不易察觉微笑。垂眸,端酒杯,指尖微微颤抖。
曲终宴罢,从明桓殿回府,宫人挑灯在前引路,绯红纱宫灯路逶迤。从宫中回府路上,萧綦始终沉默,不曾与説过句话。心中已然明白几分,纵然早已做好最坏打算,事到临头仍是冷汗透衣,仿佛道绳索绕上咽喉,将收未收,令人心悬线。
车驾到府,步下鸾车,初春夜风仍有几分寒意,酒意被风激,立时有些眩晕。往日萧綦总会亲自过来扶,此刻他却头也不回,径直拂袖入内。怔怔立在原地,从指尖到心口都是片冰凉。阿越趋前扶,低声道,“夜里凉,王妃快些进去吧。”
路穿过内院,站在卧房门前,身后空庭幽寂,门内灯影摇曳,却没有勇气推门进去……早知道会有這刻,无论什结果,总要自己承担。闭闭眼,对左右侍女木然道,“你们都退下。”
步入内室,眼见到他负手立于窗下,默然驻足,掌心渗出冷汗,心直直下坠。
失望黯然之下,不愿再与他争吵或是厮磨,只挣
“已有结果?”疲惫地开口。
“你想知道什结果?”他语声淡淡,不辨喜怒。
咬唇,挺直背脊,“阻挠军令是王儇人之罪,与他人无涉,无论结果如何,亦力承担。”
萧綦霍然转身,满面愠怒,“阻挠军令是流徙之罪,你凭什来力承担?”
窒住,未及开口,陡然被他伸手抬起下巴。他眼中怒意腾腾,“就凭对你再容让,百般宠溺?你便有這天大胆子,阻挠军令?到此刻还不知悔悟!”
请关闭浏览器阅读模式后查看本章节,否则可能部分章节内容会丢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