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后睡起,朦胧倚在软榻上,时胸口窒闷,掩口连连咳嗽。忽觉只温暖有力大手搁在后背,轻轻拍抚。勉力笑笑,扶他手,倚倒在他怀中,冰凉身子顿时被浓浓暖意包围。
“好些?”他轻抚长发,满目爱怜。点头,见他脸倦容,眼里隐有红丝,时
闭眼,只觉深深疲惫,甚至不愿再看她眼,“阿越,送苏夫人回去,今后没有令谕,不得踏出景麟宫半步。”
锦儿陡然笑起来,挣开阿越,“王妃放心,锦儿不会再给您惹麻烦!”
漠然拂袖,转身往殿外而去。
“就算锦儿背叛王妃……”锦儿被宫人拖走,面兀自惨笑,“但皇叔绝没有半分对不起您!”
正月二十,正午吉时,子澹率众出武德门,远赴征程。
不顾切地扑到脚边,戚然望住,“郡主,您就没有丝慈悲之心吗?”
气急,浑身发颤,竟忘如何反驳,只厉声道,“锦儿,你疯?”
她拽住衣袖,泣不成声,“难道郡主就毫不顾念过往情分……”
耳边嗡声,只觉血往上冲,想也不想便是记耳光,扬手掴去,“给住口!”
锦儿跌倒在地,半边脸颊通红,呆呆望住,再不哭叫。
萧綦率百官登临城头,遥遥相送。在司祀颂告声中,萧綦肃然举起酒樽,上祭苍天,下祀后土,余酒泼洒向四方。
立于他身后,从高高城头俯视子澹远去,那银盔雪甲不染微尘,在军阵之中格外醒目,宛如薄雪飘落盾甲,转眼便被黑铁潮水般军队湮没,渐渐远去无踪。
他始终不曾回望城头,那单薄孤清身影,绝决地消失在眼中。
转眼三月,初春连绵阴雨整整下十余天。
整个京城都被笼罩在绵愁不绝风雨中,瑟瑟终日,宫中也越发阴冷。京城每到春秋时节,总有那十天半月阴雨连绵,令人郁郁难欢。前些天又染风寒,原以为是小恙,却不料缠绵病榻,躺就是数日。自两年前那场大病过后,直未能复原,无论如何调养仍是虚弱,太医认定身子仍然不能承担生育之累,那药也是日未曾间断。
“苏夫人,你听仔细!”盯着她双目,字句道,“皇叔出征是奉旨讨逆,必会旗开得胜,平安归来,决不会死在阵前。”
盯着她惊骇欲绝面孔,“可你方才话若是传扬出去,却会立刻为他招致杀身之祸!”
锦儿瘫软在地上,浑身发抖,语不成调,“锦儿知罪,是锦儿莽撞无知……求郡主……”
再次截断她话,“锦儿,你要记住两件事,往后再不许提到过往情分四个字,此其;其二,已是豫章王妃,往后不必再称郡主。”
她不再开口,只瞬不瞬地盯着,目光幽幽变幻。侧首叹息,不愿再多説,挥手让她退下。她缓缓退到门口,忽然转身,冷冷看,“王妃,您就這不愿提起从前,恨不得将过往切都抛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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