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綦笑笑,缓缓道,“他若顺从旨意,可保他阵前无恙;若是抗旨,那就不必再回来。”
摇光殿凭水而立,殿阁玲珑,碧檐金阑倒映流光,入夜灯影与水中倒映点点星辉相交融,迷离摇曳,恍如琼苑瑶台。茜纱宫灯沿殿阁回廊蜿蜒高挂,珠翠环绕娇袅宫婢擎着上千枝巨大明烛,每隔五步,侍立左右,照得大殿明华如昼。龙涎沉香膏馥郁香气,缥缈萦绕,行过九曲回廊,熏得人履袜生香。
琉璃杯,琥珀盏,金玉盘,满座王孙亲贵,锦衣华章,兰麝幽香遍传远近,环佩之声入耳旖旎。殿上钟乐悠扬,宛转丝竹响遏行云。殿前龙椅空置,水晶帘卷,帘后锦榻上太皇太后,早已昏昏睡去。靖儿由抱至殿前接受众臣朝拜,稍后便让奶娘抱回去。
萧綦踞坐首席,席前迎奉祝酒之人络绎不绝。矜然含笑,随着他次次举杯,仰首饮尽刹那,目光掠过杯沿,斜斜落至对面。
对面子澹神色恍惚地端起白玉杯,独自倚坐案后,苍白容颜染上抹微醺红。他以皇叔之尊同样位列首席,席前却是冷冷清清,素日交好名门亲贵纷纷避之惟恐不及。握紧手中水晶杯,心底微微痛,萧綦话遍遍盘旋心头,那甘醇美酒入喉尽化作苦涩。
念……這便是所谓不样。”
萧綦目光深邃,久久不语,默然将揽入怀抱。不知道這番话能否消除他心中芥蒂,只暗自忐忑,亦庆幸眼前是爱人而非敌人。陡然下颌紧,萧綦抬起脸,笑意里透出杀气,“可偏偏嫉妒。”
呆住,几疑自己听错,他是説嫉妒,如此桀骜豪迈个人竟亲口説出嫉妒二字。……
“嫉妒他早遇见你,竟敢比早十几年。”他脸上没有丝笑容,眼底戾气忽重。
這孩子气话,却本正经从他口中説出,令怔片刻,才陡然大笑起来,直笑得喘不过气。
不经意间,子澹回眸迎上目光,神色淡淡,隐有丝缠绵掠过眼底,
手上颤,杯中琼浆洒出,溅上衣袖。侍立在侧宫女慌忙上前,帮拭去衣上酒渍。此刻不知有多少双眼正在看着,看着他,看着萧綦……们都不能有本分行差踏错。静静望着他,企盼他能看懂眼中担忧与歉疚。他却移开目光,唇畔牵起抹飘忽笑,径直斟上杯酒,仰头饮而尽。
黯然垂眸,恍惚瞬间,忽又有人趋前祝酒,“微臣恭祝王爷
“谁叫你自己来得迟。”伏在他胸前,时悲喜交集,“迟這十几年,往后就用你辈子来偿还。”
萧綦还未回答,屏风外却传来阿越催促声,“王爷王妃,时辰已近,是否启驾入宫?”
们静下来,两人均不语不动。伏在他怀中,深深藏起脸庞,半晌才低低开口,“子澹,真要南征?”
萧綦淡淡反问,“你不愿意?”
不敢抬头看他眼睛,紧闭眼,心如刀割,“以为,他不会愿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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