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谢王爷挂念,外子切安好。”玉岫在萧綦面前依然拘谨,回答得板眼。
萧綦笑,“怀恩是个直性子,闲来也该修修涵养,有些事不可操之过急。”
玉岫脸红,慌忙俯身道,“王爷説得是。”
煖炉熏得内殿和暖如春,虽已到深夜,也不觉得冷。萧綦在灯下翻阅公文,倚在旁贵妃榻上,闲闲剥着新橙,不经意间抬眸,看见他淡淡侧影,忽觉心中片宁定,怎看都看不够。走
辈子跟在您身边,玉岫也就知足……哪里想到竟会有今日福分。”莞尔道,“傻丫头,你若世跟着,怀恩又怎办呢?”玉岫粉颊飞红,眉目含情,“那个呆子,才不要提他!”
“這几日军务繁忙,怀恩也很是操劳吧?”摇头笑道。玉岫迟疑点头,眉间浮上丝忧虑,“最近他倒是天天忙,却不知为什,整日黑口黑面,好像跟人斗气似,问他也不肯説。”
心下雪亮,自然明白宋怀恩为何气闷。日前萧綦任胡光烈为前锋主将,统兵十万南征,却将他留在京中,毫无动静。他两人向来是萧綦左膀右臂,论资历战功皆不分高下,且素来性情不合,胡宋相争已是朝中人尽皆知事。如今胡光烈人占风头,让宋怀恩怎咽得下這口气。
昨日早朝他已按捺不住,当众请战,却被萧綦不动声色地搁下。亦不明白萧綦這次做何打算,或许是时机未到,也或许留下宋怀恩另有重任。這番思量,自然不便对玉岫直説,只笑笑,温言宽慰她,“谁没个喜怒起伏时候,你也不必在意。男人也如孩子样,哪怕贵为将相公侯,偶尔也还是要哄哄。”
玉岫瞪大眼,“孩子?怎会呢?”抿唇笑而不答,她却是个较真性子,越发琢磨得迷糊迷糊,小声嘀咕道,“哪有這大孩子……”
阿越在身侧扑哧声笑出来,她与玉岫年纪相仿,两人素来交好,玉岫羞窘之下,掉头朝她啐去,“這小妮子,哪天王妃给你也挑个好夫婿,可就有得你笑!”
阿越咯咯笑着,躲到身后,忍俊不禁。只有与她们在起,才记得自己也是韶华年纪,才能偶尔如此嘻笑。
正笑闹间,个低沉带笑声音从身后传来,“何事如此开心?”
萧綦缓步负手走来,轻裘缓带,广袖峨冠,不着朝服时别有种风仪,愈显气度雍容,清峻高华,卓然有王者之相。扬眉而笑,目光上上下下打量他,不掩赞许之色。他被看得啼笑皆非,当着左右不便言笑,只淡淡道,“又在琢磨什?”正色叹道,“可惜這般好仪容总被冷面遮去,也不知有没有女子暗暗仰慕……”玉岫和阿越退在旁,闻言不禁掩口失笑。萧綦重重咳嗽声,瞪眼,又不便当众发作,只得别过头去掩饰尴尬。
“玉岫也在此?”他似不经意看到玉岫,温言笑。玉岫忙见礼,向他问安。萧綦若有所思地看看她,温言问道,“怀恩近来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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