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羞赧低头,悄声道,“宋……将军刚回京,今日入宫谢恩,便同来拜谢王爷和王妃。”
恍然,她受封赐嫁怀恩之后正逢宫变,其后又是连番变故,直未得机会入宫谢恩。卧病之时,恰是京中局势最为微妙之际,宋怀恩奉命赶赴辛夷坞,督视子澹,防范谢氏与皇族异动。如今诸事安定下来,国丧已过,怀恩也回京复命,看来他们婚期也该近。忙向她道贺,羞得她粉腮飞霞。眼见這双璧人将携连理,满心凄伤不觉也缓过来,略有些暖意。玉岫説怀恩正与萧綦在书房议事,她不便入内,只好来這里候着。她含羞説起怀恩如何如何,小女
,深冬时节山寺,越发冷如冰窖。
猝然转头,胸口急剧起伏,竭力抑止惊涛骇浪般心绪,半晌才能稳住语声,“什无法复原,你説清楚些?”徐姑姑哑然怔住,望不知如何回答。再也抑止不语声颤抖,“不能生育,又是怎回事?”徐姑姑脸色变又变,语声艰涩,“王妃……你……”
“怎样,你们究竟瞒着什?”直视她,心头渐渐揪紧,似乎有什事情是所有人都知道,唯独蒙在鼓里。
徐姑姑陡然掩住口,满面悔恨之色,哽噎道,“老奴该死!老奴多嘴!”
“既然已经説,不妨説个明白。”笑,止不住满心辛酸,却仍想笑,想知道究竟还有多少不堪隐秘。
徐姑姑双膝屈,直跪下去。只听她语含哽噎,句话断断续续説来,却似晴空霹雳,刹那间令失魂落魄,僵在原地——她説,“当日王妃小产之后血崩,性命垂危,虽经太医全力施治,侥幸脱险,却已落下病根,往后若再有身孕,非但极难保住,且旦再次小产,只怕便是大劫。”
竟不知道是怎样浑浑噩噩回到王府。
万千个念头纷涌起伏,心中却是片空茫,反而没有喜悲。面是噩耗突至,面是绝处逢生——对于生儿育女之事虽依然懵懂,却也懂得不能生育对个女子意味着什。萧綦早已知道,可他竟不肯告诉真相。难道他以为可以辈子瞒下去,让辈子不知道,就不会伤心难过……他竟然這样傻,傻到每日强颜欢笑哄喝药,傻到被误会也不肯解释……回想当时,对他説什?那些话,此时想来才觉句句椎心,伤人透骨,将他片苦心碾作粉碎。他视为至亲至爱之人,以片真心相与,本该共患难之际,却没有给他全部信任。
不知何时已泪流满面。
车驾到府,天色已黑,顾不得脸上泪痕未干,形容狼狈,径直往书房奔去,心中只想着他会不会还在恼,会不会原谅愚蠢……甫转入后廊,迎面却见名宫装女子迎上来,绿鬓纤腰,明眸皓齿,叫人眼前亮。怔住,凝眸看去才认出是玉秀,如今显义夫人萧玉岫。她换這身穿戴,恍若脱胎换骨般,令既惊又喜,“玉岫,竟然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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