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生心高气傲,唯独对件事耿耿于怀,那便是娶。”母亲闭上眼,语声飘忽,听在耳中却似惊雷般。
母亲问可曾听过韩氏。知道,那是父亲唯侍妾,在出生之前便已病逝。
“她不是病死。”母亲幽幽开口,“是被太后赐下白绫,绞死在你父亲眼前。”
骇然望着她,震惊之下,竟不能言语。
“你父亲真心喜爱女子是那青梅竹马韩氏……当年人人称羡他才俊风流,得以尚公主,却不知他心有不甘。们大婚之后,本也相敬如宾,岂知时过两年,阿夙都已过周岁,他却告知韩氏有身孕,欲将她纳为妾室。原来這两年里,他直将她藏在外面。怒之下,回宫向母后哭诉。母后当晚在宫中设下家宴,命他携韩氏入宫,向赔罪。原以为母后是要劝和,岂料宴至酣时,母后突然发难,怒责他二人,竟当廷赐下白绫,当着他和,还有皇兄跟太子妃……将那韩氏活生生绞死在殿上……”母亲声音不住颤抖,握住她手,却发觉自己比她颤抖得更厉害。
亲笑容恍惚,“家,早已没有家。”
呆,万万想不到她会説出這般绝望话。
“你已嫁人,阿夙也有自家姬妾。”母亲垂下眸子,凄然而笑,“相府是你们王氏家,是皇家女儿,自当回到宫中。可宫中……又有何面目去见皇兄?有何面目去见太后、先帝、列祖列宗于地下?”
母亲番话,问得哑口无言,仿佛块巨石蓦然压在胸口。喃喃道,“父亲也是为辅佐太子登基,等殿下登基之后,切纷争也就止息……”説不下去,這话分明连自己都不能相信,又如何忍心去骗母亲。只怕她尚不知道萧綦与父亲之争,尚不知道父亲已与太子反目。
“太子不过是个幌子。”母亲幽幽抬眸望向远处,眼底浮起深深悲凉,“你还不懂得你父亲,他等這天已经许久。”
那是怎样凄厉幕往事,不敢相信,亦不能想像,记忆里尊贵慈和外祖母竟有如此严酷手腕,恩爱甚笃父母竟是对怨侣!
“当时他跪在殿上,不住向母后叩头,向求情,你姑姑也跪下来。可是已经太迟,白绫套在韩氏颈上,她吓得瘫软,任两个内侍左右架住,只微微挣扎下,就那……吓得懵住,只看到你父亲眼光像刀样,便晕过去。”
风从廊下吹过,和母亲都良久沉寂,
若説父亲真有篡位之心,也不会惊讶,然而母亲早已切洞明,却是意想不到。
她笑容哀切恍惚,低低道:“他生心愿便是凌驾皇家之上,再不肯受半分委屈。”
“父亲真想要……那个位置?”咬住唇,那两个大逆字,终究未能説出口。
母亲却摇头,“那个位置未必要紧,他只想要凌驾于天家之上。”
凌驾于天家之上,却又志不在那龙椅——骇茫地望住母亲,不明白她究竟想告诉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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