朦胧中,似乎谁要拿走手中外袍,情急之下,猛然醒转,却是萧綦。
他见
“很快回来。”他宠溺地轻吻额角,语含无奈,“怀恩还在西厅候着,打发他们就来陪你,乖些,自己先睡。”
漫声应着,手指悄然从他领口滑进去,抬眸斜睨他,“没有這个负累,你倒轻松。”
他唇流连在眉心,低低笑谑,“你這般悍妇,上阵做个前锋也有余,岂能是负累。”
嗔怒,在他胸膛用力拧,他把捉住手指,狠狠吻住唇……
伏在枕上,回想他方才气息急促,意乱情迷,几乎不可自拔模样,不觉低低笑出声来。他狼狈挣扎起身,仓促离去之前,在耳边佯恼道,“你這妖精,回来再收拾你!”
徐姑姑相伴。
萧綦轻轻拍抚后背,并不打断悲泣,任由将脸深深埋在他胸前,泪湿他衣襟。
良久,他柔声叹道,“坚强些,见你母亲,再不可這般哭泣。”
哽噎点头,他托起脸,并不若往常那般温柔抚慰,只握住双肩,以不容质疑口吻道,“在這里有做你倚靠,到琅琊,你便是他人倚靠!”
“是,明白。”强忍住泪,咬唇抬起头来,“明天就启程。”
双颊直烫起来,不由回想起昨晚在木屋幕,双颊越发烫若火烧。夜之间,便是从少女到妇人奇妙转变,似乎没有什不同,却又似什都不同。
辗转枕上,怎都睡不着,翻身起来,看到案前绣架上那件未绣完外袍,不觉叹口气。自小就不爱学习女红,那些针线工夫辈子也轮不到自己来做,被母亲逼着学来,到底还是粗陋笨拙。那日也不知怎就听信玉秀馊主意,竟拿衣料来缝……虽説大半都被玉秀做好,只剩襟领纹样要绣上,可那繁复蟠龙纹,也不知道要费多少工夫。
取过那绣半外袍,呆呆看半晌,重新披衣服,挑亮灯烛,针线开始绣。
更漏声声,不觉四更已过。
萧綦还未回来,实在支撑不住困意,伏在枕上,想着稍稍歇息会儿,再来绣……
四目相对,时无言,萧綦眼底冷毅渐渐融化,流露几许无奈,更有深浓眷恋。
昨天他不肯让拆信,便抛下紧迫军务,微服带去看塞外牧野,让度过在宁朔最快·活天……其实,那也是有生以来最快·活难忘天。
他是知道,离别便在明日,只不愿让多天伤感而已。
离别,又是离别——子澹远赴皇陵时候,以为余下日子都会失去光彩,甚至不敢亲自去送他;而這次离别,却暗暗对自己説,离别是为与他重聚,正如他大婚当日离去,却换来今时相见恨晚。
明烛高烧,夜已深沉,却还想和他多説会儿话,多看看他。他强行将抱上床去,迫安稳睡好。闭上眼睛,却牵住他衣袖,不肯放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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