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今境地,果然是失去家族庇护,孤身飘泊,荣辱祸福,乃至生死都握于人手中。
从什时候开始,已不再是万千宠爱于身郡主,不再是父母膝下娇痴任性小女儿,不再是被子澹永远呵捧在掌心阿妩……這些都已经永远不再。
自踏入喜堂,成为豫
他未着戎装,只袭宽襟广袖黑袍,高冠束发,愈显清峻轩昂。
“怎在這里?”他皱眉,语声却温存,“北边天气凉,当心受寒。”
听着他言语关切,心头越发刺痛,漠然转头道,“有劳王爷挂虑。”
他皱眉看,时相对无语。
庭外风过,吹起衣带飘拂,透衣生凉。
“王妃,您這是……”玉秀手足无措,几欲哭出来。
看她焦急神情,倒似真为担忧害怕般,越发令酸楚莫名。
靠着廊柱,茫然望向四周——這里有夫婿,有王府,仆从众多,呼百应,却只有這个小丫头真正关心喜怒。
眼前景致,越看越觉陌生,突然很想回家。
可哪里才是家……京城,晖州,还是這里?
之前,已有三名宠妾相伴;嫂嫂进门,又带来四名陪嫁媵妾;及至两年后,嫂嫂病逝,哥哥虽不曾再娶正妻,却又陆续纳几名美人。
母亲贵为长公主,下嫁父亲之后,也曾容许父亲纳房妾室……在出生之前,那位韩氏就已去世,此后父亲再未纳妾,与母亲恩爱甚笃。
不错,這些都是再寻常不过……可是,无论想到哥哥还是父亲,无论這世间有多少男子纳妾,這些理由,都无法平息心绪翻涌,也分不清這滋味,是恼怒,是心酸,还是什。
自从来到此处,遇见萧綦,竟越来越不懂得自己。
从前偶尔也曾想过,他常年在外,或许另有妾室——那时只觉得,旁人之事,与何干。
他深深看,似有话説,却终是无言。
淡淡笑笑,径直转身而去。
回到房中,果真有些着凉,闭目揉着额角,只觉头疼欲裂。
本想小睡片刻,闭眼,却毫无睡意,眼前时掠过萧綦身影,时又是父母模样。
忽而想起姑姑,想起她説,离开家族庇佑,将无所有。
时间,满心荒凉,冷意透骨。
骤然低头,掩住脸,极力隐忍心中凄楚,任由玉秀怎唤,也不抬头。
及至她猛然拉扯袖子,朝身后直直跪下去。
转身,见走廊尽头,萧綦负手而立,身后几名武将尴尬地退到旁。
望着他大步而来,时恍惚,来不及拭去泪痕。
他不过是名义上夫婿,是父亲以为筹码,换来个盟友。
念至此,再忍不住失笑,心口却莫名刺痛,痛到极处。
手撑廊柱,按住胸口,兀自笑出声来。
玉秀慌神,忙扶住,“奴婢説错话,求王妃息怒,别气坏身子!”
“谁説生气。”甩开她手,只是笑,渐渐笑出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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