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缓缓道，“很好，不论再艰难
事，总要自己承担。”
咬唇点
点头。
他负手踱至窗下，背向而立，缓缓道，“大婚之日，若没有左相大人手谕，岂能调动王氏
手控制京畿戍卫，连夜开城离京？”
仿佛被人狠狠抽鞭，心口骤然抽紧。
“説下去。”挺直脊背，定定望住眼前烛火。
“王爷這话什
意思？”心头跳，定定看他。
他眉心紧锁，目光深沉慑人，“那之后，左相直都是這説？”
這番话，连同他神色，令心底阵阵发寒。
仰起头，竭自镇定地与他对视，“恕王儇愚昧，请王爷説明白些。”
房里陡然陷入僵持死寂。
原本以为，他若不肯解释，亦永远不会问。
那个大婚之夜，是生难忘耻辱。
烛影摇曳，映照在萧綦脸上，将他神色照得格外清楚。
他蹙眉，唇角紧抿做线，似乎不知如何开口，半晌方歉然道，“当日事出紧急，不得已……”
好句不得已，时至今日，他仍用這拙劣借口来敷衍。
觉杯中茶水早已溢满，却还茫然出神，径直往杯中倒茶。
他笑笑，也不説话，只接过手中茶壶，另取只杯子，重新倒茶。
羞窘不已，他却悠然将茶倒好，含笑递过来。
“还是来侍候王妃为好。”他语声低缓，笑意温煦。
即便再愚钝，這男女情事，总是懂得。
他语声平缓，不辨喜怒，仿若在説个旁人故事——
“皇上不满太子顽劣，外戚专权，早有易储之心。而太子倚仗王氏之势，若要易储，则务必废去外戚。這些年，皇后和你父亲已把持半壁朝政，惟有右相温宗慎与皇族亲党，力拒外戚干政，暗中支持皇上易储。两派势力
与他四目相对，谁也没有开口，却能感觉到他凝重。
烛芯突然剥声，爆出点火星，陡然令想起那个红烛空燃夜晚。
浓重悲哀从深心里涌上来，压得透不过气。
萧綦深深看，眼里神色莫测，“你真想听説个明白？”
“是。”抿唇直视他。
愤然抬眸，冷冷道，“就算冀州失守，急待你驰援平叛，也未必就急在那时半刻。”
“冀州失守？”萧綦霍然转头，眼底有错愕之色掠过，似听见十分不可思议之事。
怒极反笑，“怎，王爷已经不记得？”
萧綦沉默，面无表情，那错愕之色也只闪即逝，再无痕迹。
“左相……岳父大人只説冀州失守，没有告诉过你别？”他沉声问道。
那杯茶已递到面前，稳稳端在他手里，却没有伸手去接。
静静抬眸看他，想分辨出他眼底情愫有几分是真，几分是假。
四目相对，时沉静无声。
他目光深邃，那点灼人光亮却黯下去，“你还是不肯原谅？”
“原谅什？”直视他眼睛，竭力平淡地开口，“你有什，需要原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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