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此后,依然被关在地窖,白天却被带到房中侍侯他。
所谓侍侯,除端药递水,只是坐在旁听他説话,偶尔也受他辱骂。
沉默顺从,再不做无谓反抗,只暗自留心,寻找出逃机会。
他清醒时,会跟説些无关紧要闲话,偶尔露出些笑容,除此以外,大半时候都在厉色斥骂下属,喜怒无常,动辄责罚甚重。
唯有昏睡时,神色安恬纤敏,不若平时阴郁易怒。
“天下皆知你委屈,王妃又何必强撑颜面。”他微笑,言语却歹毒万分。
“你非,又怎知委屈。”傲然道,“萧綦纵有万般不是,也是王儇夫婿,由不得外人诋毁。”
他不语,定定看,半晌方叹息声。
“王儇。”他若有所思,低念名字,蓦然抬眸看,“你为何不趁机杀,反来救?”
为何救他?因为他与子澹些微相似,还是因为妇人之仁……亦无法回答自己。
他探起身子,伸手来解腕间绳索,手指瘦削纤长,凉凉只带掌心点暖意……有些像子澹。
子澹手,苍白如玉,却温暖轻柔。
“都淤青。”他握住手腕。
抽出手,退开步,静静注视他。
他亦沉静地看,良久,忽轻慢笑,“后悔救?”
渐渐发觉,此人实在孤傲敏感之极,最厌恶受人怜悯同情,旁人即便出于好心,对他多些关怀照拂,他便觉得旁人是在可怜他,立时发怒翻脸。
那些下属却对他忠诚无比,无论怎样喝骂,都恭敬异常,绝无怨言。
“人皆有恻隐之心。”淡淡侧首。
却听他陡然声冷笑,“恻隐之心!”
他目光雪亮,怒色勃发,笑容隐含恶毒,“难得你有這份恻隐之心,倒不如以你之命,替萧綦赎罪。”
不知因何将他触怒,当即昂首道,“你可曾听説琅琊王氏有过怕死之人?”
他灼灼盯着,胸膛起伏,似压抑着极大愤怒,“滚,滚出去!”
“举手之劳,无从后悔。”淡淡道。
他沉默片刻,忽又冷笑,“萧綦杀人如麻,倒娶位菩萨心肠王妃,可笑,可笑之极!”
亦笑,“将军若不杀敌,莫非还学医士悬壶济世?”
他冷哼,“你倒很会维护夫婿,可惜豫章王不识怜香惜玉,如此佳人,却被冷落空闺三年。”
紧抿唇,极力抑制心中羞愤,不肯被他窥破半分窘态,只冷冷道,“舍下家事,何足为外人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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