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们从出生之日,就被光环笼罩,无不在荣耀中成长,普天之下除公主,就是们王氏女儿最为尊贵。当你身在其中,或许并无知觉。十八岁入宫以来,目睹這宫里宫外多少悲辛往事,命数起落。你可知道,那些出身卑微,没有家族支撑女子,在宫中是如何卑贱飘零,人命尚且不如蝼蚁!旦失势落败,任你再煊赫世家,落魄起来只怕还不如市井小民……”
姑姑握住肩头,字句道,“们引以为傲身份、美貌、才情……无不是家族赐予,没有這个家族,或者你,乃至后世子孙,都将无所有。们享有這荣耀,便要承担起同样责任。”
那曾是生命中最大喜悦与悲伤……可那喜悦悲伤,都只是人喜悲。相较之下,还有件事,比之更深,更重,是无法逃避和舍弃——那就是,家族荣耀和责任!”
“家族荣耀和责任……”如被巨锤骤然击中,心中恍惚,激荡不已。
姑姑眼中隐约有泪光莹然,却无比坚定决绝。
“当年战事方歇,朝中派系林立,四大世家各不相让,兄长以当世第才子之誉,迎娶到你母亲晋敏长公主下嫁王氏,带来无上荣耀。妹妹,许配给执掌军中大权庆阳王,而,必须成为太子妃,将来执掌六宫,才能确保王氏在朝中权威,压倒咄咄逼人谢家,使王氏地位固若金汤,族人安享荣华!”
从不知道,父母锦绣姻缘,姑姑母仪天下,竟潜藏着這番辛酸深沉。
刹那间,眼前转暗,在心中如琼华仙境般天地骤然褪去颜色,显出底下灰败。
十五年来,完美无缺琉璃幻境,第次迸出裂缝。
不敢再听,不敢再想。
可是琉璃旦有第条裂缝,就会顺势破裂下去,直至粉碎。
姑姑站起身来,迫近,凝视双眼,语声掷地铿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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