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公却道:“小姑娘有良心,本来以为她拿着老宅拆迁费吃光用光,没想到还原样仿造座,跟祖宗当年造没差多少,这下来上海有落脚地。”
梁母忙道:“拆迁那笔钱都另立个户头存着,等下把存单给爹爹。这房子用都是囡囡自己钱。囡囡现在有钱,她还在国内有两处投资,都是不小排场。”
外公奇道:“不是说这些拆迁钱给你们用吗?”
梁母不卑不亢地道:“们现在日子都过得挺好,囡囡又有出息,爹
头大,不喜欢挤着坐。外公,你最好讲官话,你现在上海话夹着粤语,上海人广东人都听不懂你,你太高深。”
外公不搭理,感慨地看着车窗外面道:“变化太大,比十几年前来时候又好许多。”外公果然不再讲上海话。
梁母心说,老头子怎肯听外孙女话,不肯听女儿话呢?“爹爹,们不住和平饭店吧,囡囡在上海有套别墅,外面看上去跟们老屋差不多,里面暖气也好,们住囡囡家。宾馆再好,到底没自己家方便。昨天已经到,把暖气开得热热,爹爹不用怕冻着。”
外公道:“上回去你家住,连热水淋浴都没有,害得回家剥层壳才洗干净,们住饭店。”
梁思申笑道:“好好,听外公。上海现在好宾馆不少,带你去住静安希尔顿,与老宅近。”
梁母刚想给女儿使眼色,不料却听她父亲道:“来上海怎能住美国宾馆,不会是和平饭店老掉牙不能住吧,好吧,先到囡囡家看看。”梁母目瞪口呆,这才明白女儿解老头子。梁母从小与父母分离,对父亲性格所知不多,现在见老头子性格如此古怪,不由想到女儿小小年纪时候在这样外公手下过日子,难怪后来会扯大旗反水。当年她签署文件授权女儿打官司时候还很是内疚,可从机场路下来,这些内疚点点被磨蚀掉。
梁思申坐在前面微笑,外公仗着手里握着不菲财物,最喜欢给儿孙辈出难题,这会儿想在女儿面前也拧下,她就顺着呗,挖个圈套让老头子跟她拧,看老头子掉不掉进她圈套。若换作平日里老头子吃饱睡足时候,她还真不能保证自己能赢,可今天路飞机从美国飞来,老头子哪儿还斗得过她这年轻人。
但路对上海变化颇有挑剔外公还是站在别墅外面震惊。他不等别人给他开车门,就自己走下来,不顾疲倦,绕着别墅看圈。梁母不得不在后面陪着,等圈下来,便道:“爹爹,外面冷,快进去吧。”
外公却神情肃穆地又走到株腊梅旁边,深嗅下,才道:“蜡梅,几十年没见,花朵还是像蜡纸样透,香。以前们家株更大,直可以开到春节以后。梅花种没?啊,这是,还是哪儿挖来老梅桩,不错不错,是绿萼,最难养品种。囡囡出来,栏杆上爬都是些什藤?”
梁思申只有三个字:“不晓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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