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去趟吧,正好昨天熬着骨头汤呢,带来给你喝,你现在需要营养。你等着,很快就回来。”
“算,晚上再说。现在十点半,你问他们先要个碗,去食堂买俩馒头些菜来,将就下,晚上再给带好。们快点,等吃好他们还来得及去食堂打菜,快。”
让杨巡催,戴娇凤就没主意,顺着杨巡说去借来只搪瓷饭碗,赶去食堂。杨巡看着戴娇凤离开,才盯着天花板沉思。他不能倒下,大家子人都等着他养活,他得立刻拿出主意。想到这儿,他连疼都差不多忘,满心都是焦急。
等戴娇凤打馒头和菜回来,他既无心吃饭,也痛得无胃口吃饭,可还是吃点。等戴娇凤洗好碗回来,他侧脸看着戴娇凤问:“你手头还有多少钱?”他对戴娇凤手头积蓄从不过问,心中没数。
“大概……大概万把块吧。”戴娇凤没想到杨
杨巡道:“你们意思是走?可们那多年打下桩脚,那多老关系,走不可惜吗?”
有人道:“你小年轻也不拿脑子想想,他们今天打断你左臂,明天可以打断你右臂,你有几条手臂给他们打?”
“对。没见昨晚有人还扛猎枪来?要不是给人拦下,们得给崩掉好几个,东北人性子猛。”
大家都觉得这不是考虑后步时候,于是又恢复旧话题。只有杨巡没法再回到旧话题,他想着他就是把那些库存追回来又怎样呢,老王砸在煤矿那些是肯定追不回来,他依然还欠着债。可是,他身上背着包括他自己在内六张嘴,而且眼看着杨速、杨连明年就得考大学,他怎能不替两个弟弟准备好盘缠?仅仅是要回库存,就够吗?那些欠债怎办?而且,即使他想继续做,没本钱又能怎做?卖老家房子和摩托车吗?他又想,他如果放弃这儿已经经营那多年老关系,到别处想东山再起,能容易吗?但是如果依然在这儿经营,他们这个地方来人被老王砸牌子,他以后生意还怎取信于人?依然是难。
旁边虽然依旧是七嘴八舌,他却是呆。怎办?怎办?怎办!
杨巡发好会儿愣,这会儿,麻药劲儿却有些过去,伤口火辣辣地痛。他跟大家打个招呼,说去床上躺会儿,就走出来找戴娇凤。戴娇凤见他终于杀岀重围,忙迎上去眼巴巴地问:“痛吗?又岀冷汗。”
“痛,钻心地痛。躺会儿,你起来坐着跟说说话。”杨巡痛得抽搐,硬是忍着不哼。
戴娇凤跟过来,坐到杨巡身边,轻轻地抚摸杨巡刺痛手臂上手背,如此温柔抚摸,让杨巡好过许多,他不顾室还有那多老乡看着,拉戴娇凤坐到枕头边,他靠着戴娇凤腿躺着。忽然,他想起件事:“小凤,你带饭碗来没有?”
“哎哟,忘,都急忘,你看,再去趟。”
杨巡不舍,伸右手拦住戴娇凤,道:“别去,外面又冷又滑,等下问他们借个碗,粮票带着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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