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吗?但是,全部赝品茶会可能很有意思吧。”菊治对文子说。
“这间茶室里,总觉得充满股发霉臭味,如果举办次茶会,全部使用赝品,也许能拂去这股霉气。把它当作为已故父亲祈冥福,从此便与茶道断绝关系。其实早就与茶道绝缘……”
“你意思是说,这个老婆子真讨厌,总要到这茶室里来歇息是吗?”
近子迅速地用圆筒竹刷搅和抹茶。
“可以这说吧。”
“家母也用它插过花呢。”文子说。
“你母亲遗下这只水罐,到这儿来,真像做梦似。
不过,你母亲也定会很高兴吧。”
也许近子是想挖苦下。
可是,文子却若无其事地说:“家母也曾把这只水罐用来插花。再说,已不再学茶道。”
“志野水罐放在茶炉和烧茶水用铁锅旁,更显得像个美人。”菊治对文子说。
“但是,它那刚劲姿态,决不亚于铁器啊。”
志野陶白釉面,润泽光亮,仿佛是从深层透射出来。
菊治在电话里对文子说过,看到这件志野陶,就想见她,但她母亲白皙肌肤里也深深地蕴涵着女人这种刚劲吗?
天气酷热,菊治把茶室拉门打开。
四
近子干起茶道得心应手,很快就把茶室准备好。
“打点得与水罐子相配吗?”
近子问菊治,可是他不懂。
菊治没有回答,文子也不言语。菊治和文子都望着志野水罐。
“不许你这说!但是,如果你结上新缘,那断掉旧缘也未尝不可。”
近子说声请吧,便将茶送到菊治面前。
“文
“不要这样说嘛。”
近子环顾下茶室,说:“觉得能在这儿坐坐,心里还是很踏实。四处都能看到。”
近子望望菊治,说:“明年是令尊逝世五周年,忌辰那天举行次茶会吧。”
“是啊,把所有赝品茶具统统摆出来,再把客人请来,也许这是件愉快事。”
“什话,令尊茶具没有件是赝品。”
文子坐着身后窗外,枫叶翠绿。茂密层叠枫叶投影,落在文子头发上。
文子那修长脖颈以上部分,映照在窗外投进亮光中。
露在像是初次穿上短袖衣服外胳膊,显得白皙中略带青色。她并不太胖,但肩膀圆匀,胳膊也是圆乎乎。
近子也望着水罐。
“如果水罐不用在茶道上,就显不出它灵性来。只随便地插上几枝洋花,太委屈它。”
原本是用来插花供奉在太田夫人灵前,今天派上它本来用场,当水罐用。
早先是太田夫人手里东西,现在却听任栗本近子使用。
太田夫人辞世后,传给女儿文子,再由文子送到菊治手里。
这就是这只水罐奇妙命运。不过,也许就是茶道器具通常遭遇吧。
这只水罐在太田夫人拥有之前,制成之后,历经三四百年,这期间,不知更迭过多少命运各异物主而传承至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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