岛村忽然想起
几年前自己到这个温泉浴场同驹子相会、在火车上山野
灯火映在叶子脸上时情景，心房又扑扑地跳动起来。仿佛在这
瞬间，火光也照亮他同驹子共同度过岁月。这当中也充满种说不出苦痛和悲哀。
驹子从岛村身旁飞奔出来。这与她捂住眼睛惊叫差不多在同瞬间。也正是人们“啊”地声倒抽口冷气时候。
驹子拖着艺妓那长长衣服下摆，在被水冲过瓦砾堆上，踉踉跄跄地走过去，把叶子抱回来。叶子露出拼命挣扎神情，耷拉着她那临终时呆滞脸。驹子仿佛抱着自己牺牲和罪孽样。
人群喧嚣声渐渐消失，他们蜂拥上来，包围住驹子她们两人。
“让开，请让开！”
人有足够时间可以用肉眼清楚地捕捉到她落下时样子。也许这落下时奇怪样子，就像个玩偶缘故吧，看就晓得她已经不省人事。落下来没有发出声响。这地方净是水，没有扬起尘埃。正好落在刚蔓延开火苗和死灰复燃火苗中间。
消防队员把台水泵向着死灰复燃火苗，喷射出弧形水柱。在那水柱前面突然出现个女人身体。她就是这样掉下来。女人身体，在空中挺成水平姿势。岛村心头猛然震，他似乎没有立刻感到危险和恐惧，就好像那是非现实世界幻影般。僵直身体在半空中落下，变得柔软。然而，她那副样子却像玩偶似地毫无反抗，由于失去生命而显得自由。在这瞬间，生与死仿佛都停歇。如果说岛村脑中也闪过什
不安念头，那就是他曾担心那副挺直女人身躯，头部会不会朝下，腰身或膝头会不会折曲。看上去好像有那种动作，但是她终究还是直挺挺掉落下来。
“啊！”
驹子尖叫声，用手掩住两只眼睛。岛村眼睛却眨不眨地凝望着。
岛村什时候才知道掉落下来女人就是叶子呢？
岛村听见
实际上，人们“啊”地声倒抽口冷气和驹子“啊”地声惊叫，都是在同瞬间发生。叶子腿肚子在地上痉挛，似乎也是在这同刹那。
驹子惊叫声传遍岛村全身。叶子腿肚子在抽搐。与此同时，岛村脚尖也冰凉得痉挛起来。种无以名状痛苦和悲哀向他袭来，使得他心房激烈地跳动着。
叶子痉挛轻微得几乎看不出来，而且很快就停止。
在叶子痉挛之前，岛村首先看见是她脸和她红色箭翎花纹布和服。叶子是仰脸掉落下来。衣服下摆掀到只膝头上。落到地面时，只有腿肚子痉挛，整个人仍然处在昏迷状态。不知为什，岛村总觉得叶子并没有死。她内在生命在变形，变成另种东西。
叶子落下来二楼临时看台上，斜着掉下来两三根架子上木头，打在叶子脸上，燃烧起来。叶子紧闭着那双迷人美丽眼睛，突出下巴颏儿，伸长脖颈。火光在她那张惨白脸上摇曳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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